朱如玉低頭沉默了。
好一會兒,才抬眸,緩緩道:“這段時間我過的很壓抑,都幾乎不像我自己了。八公主告訴我,秦秀芝被皇上冷落是因為皇上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還告訴我,這個孩子很可能就是王爺的。每日我在王府,想著王爺為了那對母子鞠躬盡瘁,都快顧不上我們母子了。”
“不久前睿兒出天花,皇上被下毒,你可知道,睿兒最兇險時,王爺卻在為了另一個孩子盡全力,儘管我知道事出有因,但心裡最伸出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我總覺得在王爺的心裡,那個孩子比睿兒還有玉郎都重要。我總覺得不僅僅能因為對方是皇上,更是因為那個孩子身份與母親的特殊——這感覺你可明白?”
關於她說的這件事,秦少羽也知道,不過從朱如玉口中說出來,更讓他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怪不得丫頭這段時間瘦了。
皇上的身世,他出於好奇也問過白沐塵,卻被對方狠狠罵了一頓。
“你我相交這麼久,你竟然會懷疑我的為人?”
這時白沐塵當時氣憤之下說的話。所以,可以斷定,這個孩子跟白沐塵根本就沒有關係。
“丫頭,我可以用性命保證,這個皇上跟塵沒有半點關係。塵最多是他的叔父而已,至於秦秀芝出了白沐松只有塵比較親近的傳言,不過是傳言,因為秦秀芝成親後,塵就沒有再見過她——至於皇上說不是親生,那隻能解釋為秦秀芝很可能有別的男人,很可能是在安陽或者京城。”
朱如玉嘆口氣,“給我些時間,我慢慢消化吧——其實,我也沒有懷疑他,只是心裡不痛快而已,不想呆在京城。”
秦少羽自然也知道朱如玉不想呆在京城,不然白沐塵也不會飛書告知自己,多多勸慰她,開啟她的心結。
“你呆在廣陽也好,如今京城不少事情也比較複雜,皇上中毒與睿兒出天花這兩件事,很有關聯,他也查處了一些端倪,可能與魔族和蕭國有關,他也準備採取一些行動,不過如今他的身子沒有完全恢復,不打算做大動作。你跟孩子們都在廣陽,也會讓他少了束縛——不過,他一定會很寂寞的,也不習慣……”
秦少羽本來想打趣她,問問她留白沐塵一個人在京城會不會不放心,想想還是算了,如今本來就很敏感,自己一個玩笑,她沒準會多想。
朱如玉並不知道秦少羽的內心活動,聞言只是笑了笑,其實自己也是一樣的寂寞,不是麼?
“楊青雪又生了一個孩子,一兒一女,子軒如今為父數載了。”秦少羽又說到了梅子軒身上,頗有感慨,“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很快樂,他這個人,不喜歡錶露,尤其這楊青雪還是他自己求來的。”
朱如玉知道梅子軒還在天石教學,只是因為他娶了楊青雪,後來交道打的少了一些,不過,她對梅子軒沒有壞印象,他是一個少有的優秀男子——她只是有些可惜,這樣一個光風霽月般的男人娶了楊青雪。
“你還是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管人家呢,好歹梅子軒自己選了妻子,並且對強一些還挺好,你的妻子呢?你回去幾次?小心人家來擰你的耳朵。我可從你家小包子身上看見了你妻子的樣子,定是個伶牙俐齒的妙人。”
秦少羽一臉窘態,“好好的,說她做什麼?我跟你說,這個女人性子可厲害,拜堂那會兒,還假裝淑女,現在算是本性露出來了,她的武階也很高,若真是來了,沒準而不好收場……”
這番話讓朱如玉又嘲笑了他一番。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朱如玉起身說要去拜見山長。
“走,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有幾日沒有跟老頭聊聊了。”秦少羽也跟著起身,“順便去看看天石的新氣象,新生又來了一批,今年八階的都已經畢業了。”
朱如玉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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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廣陽的日子,的確讓朱如玉很輕鬆,加上一些貴婦是朋友,天石的一些學正朱如玉而已很熟識,算是魚又回到了水裡。
十二月的梅花宴,開的有聲有色,抽空朱如玉還跟著秦少羽等去了一處秘境,得了不少寶貝。
回到廣陽,白沐塵的書信已經到了,信中思念事情很是明顯。偏朱如玉路上有些受了風,回到廣陽便感冒了。
所以,朱如玉叫人捎信給白沐塵,說自己病了,需要在廣陽療養,過年估計不能回去。
得到信的第四日,白沐塵就出現在了廣陽王府。
朱如玉正懶懶躺在床上,看見白沐塵忽然出現,不由一愣,坐起身來,“爺,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