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芝緩緩坐在了太皇太后下首,秀美的臉上閃出一抹莫測,淡淡道:“事在人為。攝政王的性子奴家清楚不過,不管他對朱氏喜歡不喜歡,自然娶了她就會承擔責任,加上有兩個孩子,故他不會主動放棄對方,那麼我們何不從朱氏那邊下手呢?”
太皇太后頓時有一絲茅塞頓開,撥雲見月的恍然。
“朱氏從年前就回到了廣陽,到如今一直沒有回來——她很介意奴家與攝政王的過去,若是可以製造一些讓她更加心煩的事情,即使再堅固的感情也經不起互相猜忌……”
兩人不在一起,一個多月不過才見一面,有時事情忙了,塵都回不去,就拿過了年來說,陳不過回去兩次,每次不過三兩日。照這樣下去,只怕用不了幾年,自己就可以打敗她。
“先看看老六的態度吧,若是他對你還有一些舊情,哀家也樂見其成,我們也會少動些心思,那個朱氏自然會知難而退。”太皇太后對朱如玉多少了解一些,知道她善妒,不喜白沐塵身邊留女人,如今對方已經知道了讓塵兒心心念唸的那個女人就是秦秀芝,才會獨身回到廣陽。
這個分開,對兩人的感情來說不是好事。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宮女進來稟告道:“攝政王拜見。”
秦秀芝忙起身先去後院避過。
不多時,白沐塵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轉過屏風走了進來。他施禮後,便問道:“太皇太后,您的身體如何了,可找御醫看過?”
今日太皇太后命人去傳話,說身體不適,所以會見完使節,白沐塵就匆匆趕了過來慰問。
太皇太后看了看院落裡,傳聞中的兩個婢女沒有進來——可見之前秦秀芝說的是事實,只有去見她的時候,自己這個兒子才會帶上婢女。目的太清楚了,就是不準備與對方獨處。
“御醫看過了,還是老毛病,”太皇太后含著笑,示意白沐塵坐下,“玉郎與睿兒可好,哀家想念他們了。”
白沐塵恭恭敬敬回道:“回太皇太后,兩個孩子如今都在天石學院學習,他們的孃親陪著,倒不用兒臣操什麼心。兒臣打算端午接他們來京城過節,到時候兒臣帶孩子來拜見太皇太后。”
“對對,京城的端午比廣陽熱鬧多了,賽龍舟,遊船,從渭水一直順流而下去遊船,兩岸的風景美不勝收,叫他們來看看,整日苦學孩子都很苦啊……”說起來,太皇太后的確也喜歡那玉郎與睿兒,尤其是睿兒,也來京城次數比玉郎多,又在太皇太后身邊呆過,所以她更是想念。
母子兩人說了會兒話,太皇太后起身道:“對了,你不是說這幾日要去看孩子們麼?哀家有點東西,你給捎過去。”
說完,叫白沐塵等著她由宮女攙扶著進了後面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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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塵心裡的疑惑一閃而過。是什麼東西,太后要自己親自去拿?
屋裡只剩了他一個人,他起身到了窗前,看院中海棠花正開的濃郁。忽聽宮女的聲音傳進來:“太后娘娘拜見。”
白沐塵一怔,回身時,以看見秦秀芝嫋嫋婷婷走了進來。
這一看,他又愣了一下,恍惚看見十幾年前的秦秀芝款款走了進來,柔美依舊,連那笑容都是那麼熟悉。
“塵……”
這聲呼喚,更讓人恍如隔世一般。
白沐塵心神不由恍了一下,腦海立刻清明,忙後退幾步,“太后,君臣有別,莫要再喚臣的名字。”
“塵,你非要這樣見外麼?為何?你沒有病之前,我們不是好好的麼?”秦秀芝走前一步,美眸中盡是委屈。
白沐塵如今知道,進入秦秀芝是故意來這裡見自己的,而且也是經過太皇太后允許的,他的心不由冷了幾分。既然有這個機會,不如將話說清楚,以免生出別的事端。
於是,他正色看著秦秀芝,“太后,之前是臣思慮不周,如今皇上還小,我為攝政王,太后為皇上的母親,我們自當合力教導皇上成人,但臣有妻兒,太后更是千金之軀,我們身份有別,理應避嫌,以免生出損害名譽的謠言,這樣對皇上,對內人與犬子都不好。”
“我知道,我負你在前,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是負氣答應了他的婚事,我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
“太后慎言,”白沐塵不等她說完,立刻阻止了她的話,鳳眸充滿了疏離,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嫂子,這輩子不可能改變——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我不想再提。我說過,你做什麼決定,我都尊重。”
“你可否聽說,他冷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