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塵眸光沒有去看朱如玉,而是飄向了窗外,“這件事早就應該有定論了,是爺沒有處理好,以後再不會有了,王府也會清靜下來。等我們有了孩子,嬤嬤應該就會安心了……”
換句話說,應該不會出什麼么蛾子了。
對此,朱如玉不敢苟同,卻也不打擊白沐塵,只陪著他吃了點小點心,坐著說了會兒話,才回到了明月宮。
桂花彙報說趙春蘭捱了板子,已經被送回雲霞院。
“莫嬤嬤,給她送一些補品,另外將這膏藥與補品一併送過去,就說我說的,希望她好好養傷,好好反省。”
莫嬤嬤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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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霞院。
正屋西間的炕上,趙春蘭趴在那裡,正由丫鬟上藥。她一張俏臉此時陰鷙萬分。
丫鬟如意在一旁不斷的安慰著,同時試探著問道:“側妃,我們就這樣白捱了?”
“白挨?”趙春蘭水眸深的如同兩口井,掃瞭如意一眼,薄唇緊緊抿了抿,“我趙春蘭自從被王爺接過來,哪一日不是被捧在手心,今日遭此羞辱,你覺得我可能白挨?”
一旁伺候的另一個丫鬟忙道:“對對,王爺寵愛側妃,盡人皆知,今日實在是那朱如玉逼人太甚,王爺不好駁了她的面子而已。當時王爺不是問了一句‘這板子一定要打麼?’可見王爺根本不捨得。一切都是那個朱如玉。”
主僕正說著話,外面又一個丫鬟急急忙忙進來道:“側妃,王嬤嬤好像要離府了。”
“離府?”趙側妃一驚,立刻坐了起來,結果直接坐在了臀部傷口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幾個丫鬟慌得忙乎了一陣,才使得趙春蘭冷靜下來,問那丫鬟,“可屬實?”
“屬實,側妃,我們的眼線告訴的,說王妃留下與王嬤嬤不知說了什麼,起晌后王嬤嬤就與王爺說要回京城住段日子。王爺也允許了,說是明日就啟程。”
趙春蘭忽然想起五日前,王嬤嬤與她獨處時,曾說,這一次要麼折斷朱如玉的一對翅膀,損了她的顏面,讓她在王府沒什麼話語權;要麼就是她離開王府的時候。
“看來,王嬤嬤與朱如玉較量是落敗了,朱如玉逼她離開了。”趙春蘭幽幽吐出這句話,“如今這王府就剩我與李氏了,更需要步步為營了。”
“側妃,朱如玉還要罰您的俸祿,還要禁足一年,這要如何辦?”出都出不去,完全就是被動挨打的份兒啊。
趙春蘭看了看朱如玉與白沐塵送來的藥膏,伸手將朱如玉的打掉在地,淡淡一笑,等著吧,自己就不信朱如玉會一直順風順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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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離開時,朱如玉也去相送,殷勤備至,彷彿昨日的一切都不曾發生。王嬤嬤一夜之間,憔悴了很多,頭上的華髮似乎也多了起來,加上穿著比平時不知樸素了多少倍,整個人就像老了十歲。
夫妻兩人一直將王嬤嬤送出城外,目送明月帶著侍衛護送王嬤嬤離開。
“如玉,她是爺的奶孃。”白沐塵忽然冒出一句話,似乎很有感慨,也似乎蘊含著說不出的情緒,失落,失望,還是不捨,他也說不出來。
朱如玉轉身,水眸望著對方,“爺,王嬤嬤沒有任何損失,妾身從來沒有想過要為難她老人家,只是——樹欲靜,風不止。妾身不過是想要回一點點做主母的尊嚴,僅此而已。”
她知道白沐塵對王嬤嬤的深情厚誼,而且王嬤嬤的確對他對之前的王府盡心盡力,但對方百般刁難自己,自己怎麼可能會一直有感激之心?能和平相處,就是自己盡的最大努力了,偏偏她還要出么蛾子,能怪自己麼?
她一直作死,能怪誰?她一直找不到該呆的位子,還要怪自己麼?
迴天石的路上,乘著馬車,兩人都沒有說話。
看得出白沐塵心情似乎不太好,而朱如玉懶得去搭腔,只看著窗外想心事,直到下車時,朱如玉扔下一句話,“爺,妾身還是住在外面吧,這樣你也不會不平衡了。”
白沐塵回神過來還沒有說話,朱如玉就下了車,頭也不回地進了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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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她剛上了一節課,就由來客拜訪——南宮夜和秦少羽一起過來了。
秦少羽那張美豔的臉上笑嘻嘻的,打量了朱如玉幾眼,看她一副氣定神閒,撲哧一笑,“我聽說你將王嬤嬤趕走了,是不是?”
“怎麼了,她算計我,我不過是給了她回禮而已。”朱如玉叫弟子沏茶,與兩人坐在了葡萄藤底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