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也不要自責,誰的責任誰承擔,這也是作為一個人最起碼懂的道理。趙側妃行事僭越,自然要處罰她。”朱如玉水眸盈盈看著王嬤嬤,頓了頓,又道,“不過,身為側妃與夫人,竟然大肆搜查王府主母宮殿,還抓走折磨本妃的左右臂,傳聞出去無論對本妃,還是王府,甚至王爺,都是有損的,嬤嬤在宮裡王府這麼多年,難道不清楚利害?”
下一句的話幾乎脫口而出——她們的作為,難道你就沒有看見?口口聲聲說為了王爺,你的縱容甚至支援是為了王爺麼?
王嬤嬤羞憤無比,卻無話可說。這件事之所以她點頭預設,其實多半在賭,賭趙春蘭與朱如玉在白沐塵面臨選擇時,他會選趙春蘭而棄朱如玉,可現在趙春蘭也要被處罰了——自己算是賭輸了麼?
“嬤嬤,從今往後王府的中饋就交給王妃,”白沐塵當著朱如玉明確表態,說到這裡他看了趙春蘭一眼,緩緩道:“趙側妃年輕經驗不足,僭越行事,不過身體單薄,本王做主處罰五板子吧,其他就按照王妃的決定。”
趙春蘭哀怨又可憐的望著白沐塵,不過沒有再說救命的話,只委屈地磕頭道:“王爺垂憐,妾身知錯了,妾身甘心領罰……”
秋菊與桂花帶著趙春蘭出去受罰,妾氏就剩了李氏呆呆地立在堂屋,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白沐塵起身對王嬤嬤道:“嬤嬤休息著吧,晚些時候我過來看你。”
王嬤嬤神色很是憔悴,此時緩緩點點頭,“王爺公事要緊……”
朱如玉卻不打算跟白沐塵一起離開,她知道白沐塵的用意,覺得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但是,她卻不覺得。
所以,在白沐塵起身欲走,王嬤嬤都說了送別之語後,她對著白沐塵含笑道:“王爺,您先去忙,妾身有幾句話想跟嬤嬤說說。”
白沐塵回眸,好看的鳳眸湧起一絲波瀾,他沒有說話,卻隔空傳音道:“丫頭,今日之事可否告一段落?”
該罰的罰了,面子也完全找回來了,中饋之事也有了結果,還需要做什麼?
“王爺,你放心,妾身有分寸,之所以留下來,是想讓王嬤嬤解解惑而已。”朱如玉也隔空傳音,水眸盈盈望著白沐塵,不見一絲陰霾。
白沐塵點點頭,緩步走了出去。
朱如玉在王嬤嬤的注視下,先出來叫李氏離開,眾人退下,然後提起裙裾,進了內室,坐在了王嬤嬤對面。
臉上的神色不見剛才的和善,取而代之的是冷淡與疏離。
兩人都不說話,就那麼對視著,久之,王嬤嬤淡然一笑,“王妃的本事不小……”
“原本我以為,我們會這樣相安無事的過彼此的日子——我做我的王妃,你做你的嬤嬤,王爺願意養你的老,我並無二話,如今看來,似乎不行了,”朱如玉看進對方眼底,嘴角勾出一抹淺笑,“你必須離開,王嬤嬤。”
王嬤嬤涼涼一笑,“你以為你是王妃,就肆無忌憚了?你以為你可以趕我走?”
“兩條路,第一條,你自己走,體面一些,或者去京城,或者王府之外的任何地方,我會給你建房子,一樣安度晚年;第二條,我逼你走,那個時候,你可能什麼體面也不會有——你要相信,我遠比你想的要聰明,”朱如玉手指輕輕撥弄著錦帕,緩緩起身,“我給你三日時間考慮,三日一過你還沒有考慮好,我對你的耐心便戛然而止——當然,你也可以試試,我有沒有趕你出府的本事,不過代價你要賭得起……”
說完,衝對方微微頷首,優雅地跨步出來,坐著軟轎一路到了前院白沐塵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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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塵正坐在窗前沉思,院落裡因為有幾株大樹,所以格外清涼。清風與明月等在廊下安靜地候命,都不敢去打擾白沐塵。
看朱如玉終於回來,院裡的幾個人都不由暗自鬆口氣。
朱如玉在白沐塵的注視下平靜地進了書房,然後給白沐塵福身請安,“今日之事,如果王爺覺得妾身過分了,你也可以處罰妾身。”
白沐塵緩緩轉身過來,打量了朱如玉幾眼。
的確,他不得不打量,進入朱如玉的裝扮在他看見第一眼時就頗感意外。這身朝服,她很少穿,除了大典與盛會,她幾乎不穿,而今日她竟然不嫌熱地上身,目的只有一個——告訴所有人,她是王妃,是這個王府的主母,這所有人裡也自然包括自己。
“你和王嬤嬤說了什麼?”白沐塵沒有去接朱如玉的話,而是轉了另一個話頭。
朱如玉莞爾,走到白沐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