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少卿美眸閃了閃，卻沒有躲避這個話題，“是，我得知她懷孕了，這次得了燕窩，比別的燕窩更好，很適合孕婦，所以便為她送過去了。”

“那你可想過，如果淮南王知道你與雲歌的關係，他會如何想？何況你與你夫人不管什麼原因，她也懷了你的孩子，你即使不愛她，但娶了她，是不是也應該顧及一些責任？”朱如玉其實不想為喬雪影說話，但她希望羋少卿可以放下一些，畢竟雲歌現在也過得不錯，彼此放下挺好的，“雲歌叫我告訴你，以後好好過你的日子，她不恨你，也不怨你，她如今過的很幸福，也希望你可以安好。”

羋少卿低了頭，很久沒有說話。

朱如玉也不著急，只坐著等待。

屋裡很是安靜，只有朱如玉偶爾抬起茶蓋，輕輕撇浮在茶盞的茶葉，那茶蓋與茶盞輕觸，發出的清脆又輕柔的聲響。

終於，羋少卿低聲道：“我只是她的師兄，去給她送東西只是出於師兄對師妹的關心——我不會影響她與淮南王的，你放心吧。以後，我儘量不會去打擾她……”

儘量不去打擾她。朱如玉品味了一下對方這句話，可能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讓步了，想要不讓他去雍州，估計是做不到。

這一刻，朱如玉對羋少卿不由的同情起來，她看著對方失魂落魄的側顏，柔聲道：“何必呢，你去了也見不到她。”

“我知道，我也不敢去見她，只是，有時候，自己爺管不住自己的心，”羋少卿苦笑了一下，轉而看向朱如玉，“閣主，珍惜眼前人吧，塵他心裡只有你，可能有些事情他處理的不好，但他絕不是那三心二意之人。”

望著羋少卿那凝重的眼眸，朱如玉又是一笑，“你的生活都一團糟，還來操心我們？放心吧，我們的事我們自會理智處理，不會像你們那樣——本是有情人，最後卻勞燕分飛。說實話，我當時聽了這個訊息，是痛恨你的。可現在，我挺同情你的……”

羋少卿俊臉有一絲悲涼，也有一絲尷尬，他笑笑，“我沒有與閣主怎麼打過交道，但今日所見，也可以理解了塵為何會對閣主傾心了——你的確是一個有趣的人……”

有趣？聽對方如此評價自己，朱如玉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兩人似乎在一瞬間，關係更顯得輕鬆起來。話題從沉重的感情過渡到了旅行見聞等，屋裡的氣氛就更輕鬆了。

直到臨近傍晚，羋少卿才起身告辭離去。

-

“閣主，都說這羋公子寡言，今日所見，傳聞為虛啊。”等羋少卿離開，秋菊不由發出了一句感慨，“比王爺都能健談啊。”

朱如玉手搖團扇，伸了個懶腰，一面往出走，一面道：“他是在找人傾訴而已，我正好與雲歌關係不錯，又剛從雍州回來，他心心念念著雲歌，見到我自然就會聯想到雲歌，所以說了這麼多話……”

他需要找人傾訴壓在心裡的情感，而自己的身份還有與雲歌的關係，就成了他最佳的聽眾吧？

-

羋少卿回到無量山後，這次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住進自己之前住的後山，等著白沐塵出關。

在白沐塵出關這日，他早早便到了卜陽子院落等侯。

此時卜陽子正教玉郎習武回來，看見他到了，笑呵呵道：“代掌門來了，失迎。”

羋少卿非常尷尬，忙稽首道：“師叔，莫取笑侄兒。”

卜陽子讓羋少卿進了屋，又叫小童上茶，招待羋少卿。

“今日塵出關，侄兒特來等候與他見一面，”羋少卿雖然知道卜陽子知道他的來意，還是直接道明，“燕國太皇太后之死，他想必非常難過。”

卜陽子點點頭，“這太皇太后對他有養育之恩，也一直對他不錯，他傷心是自然。何況，太皇太后是被毒死，而毒藥來自魔族，所以燕國此時的形勢也比較複雜，故我叫他透過閉關來快速恢復身體，以便面對燕國形勢。”

對於燕國的太皇太后被毒死，羋少卿也已經聽說，此時聽到魔族的訊息，不由蹙了蹙眉，“被魔族毒死？這魔族虎視眈眈了燕國一段時間，如今算是出手了？”

“這魔族很是貪婪，他並不滿足自己的領地，而是窺視著整個華夏大陸。”卜陽子神色有一絲莫測，“魔族是很多族類的敵人啊……”

羋少卿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道：“每個族類都有自己的家園，魔族實在貪婪得很……”

“少卿，如果有一日你面臨選擇，將如何抉擇？”卜陽子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