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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了血汙,但伯特說,那顏色是他每天晚上吃甜菜根三明治時弄上去的。這是我見過的最噁心的屋子(我對骯髒貧窮再也不陌生了)。伯特·巴克斯特給了我十便士,讓我到報攤去給他買一份《晨星報》。平時都是軍刀去幫他買報紙,但今天軍刀因為咬壞了水槽而受到了懲罰。

報攤的人託我把伯特·巴克斯特的賬單轉交給他(他買報欠下了三十一點九七英鎊的賬)。但當我把賬單遞給他時,伯特·巴克斯特說了句“該死的四眼飯桶”,然後大笑著把那張賬單撕得稀巴爛。我上學遲到了,只好去校長秘書辦公室,在遲到簿上寫上我的名字。這大概就是慈心社頒給我的獎賞吧,結果今天我還是沒能蹺掉數學課。午餐時我看見潘多拉和奈傑爾站在一起排隊,樣子非常親密。我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離婚事件讓盧卡斯先生病倒了,他不得不躺在床上養病。媽媽下班後便去照料他。她是他唯一願意見的人。但是這樣一來,她哪兒有時間來照顧我和爸爸呢?

爸爸生氣了。我覺得他是在吃醋,因為盧卡斯先生根本不想見他。

午夜。晚安潘多拉,我那生著蜜糖色秀髮的戀人。

一月二十七日 星期二

01 Winter 冬天(8)

今天美術課上,我的表現好極了。我畫了一個孤獨的男孩,他一個人站在一座橋上。這個男孩的初戀情人剛剛被他曾經的好朋友搶走了。而這位好朋友現在正在橋下湍急的流水中掙扎。這個男孩就只是這麼看著他的好朋友溺水而死。那個昔日的好朋友長得有點像奈傑爾,而那個男孩長得有點像我。福斯頓·戈爾老師說我的畫“很有深度”,就像那條河一樣。哈哈哈!

一月二十八日 星期三

下弦月

今天早上起床時發現我好像感冒了,於是我叫媽媽給我寫一張學校運動會的請假條。她竟然拒絕說,不能再這樣慣著我了!換成她,她會喜歡頭上淋著冷冰冰的毛毛雨,身上只穿一條運動短褲和一件單薄的汗衫,在泥濘的操場上跑步嗎?去年校運會上,她來看我參加雙人三腿賽跑時,居然穿了一件毛皮大衣,腿上還蓋了一條毛毯——那會兒可是六月啊!不過她現在一定在後悔早上不給我寫假條。因為今天我們打了橄欖球,弄得我的運動短褲上全是泥巴,把洗衣機的排水軟管都堵了。

獸醫打電話來讓我們去他的診所把狗狗領走。它已經在那兒待了九天了。爸爸說只有等明天發薪水了再去把狗狗領回來。因為獸醫只收現金,而現在爸爸口袋裡一分錢也沒有了。

潘多拉!為什麼?

一月二十九日 星期四

那隻笨狗狗回來了。在它爪子上被剃掉的毛長回原來的長度之前,我是不會帶它出去散步的——那樣子太醜了。爸爸從獸醫那兒回來時臉色蒼白,他一直喃喃自語:“錢都花光了……”他宣佈從現在起,狗狗只能吃我們的剩飯。

這意味著狗狗很快就要被餓死了。

一月三十日 星期五

邋遢的伯特·巴克斯特給學校打了電話,他投訴我把修剪籬笆用的剪刀丟在雨中,讓它鏽掉了。他竟然還說要我賠償。我對校長斯克魯頓先生解釋說,那把剪刀本來就已經生鏽了,但我敢說,他根本不相信我。他還把我教訓了一通,說要想到一個老人依靠微薄的收入勉強維持著生活是多麼的不容易。他還命令我去伯特·巴克斯特那兒,把他的剪刀擦洗乾淨,而且還要把它磨快。我本想把伯特·巴克斯特的所有劣跡都告訴校長,但最終這個想法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的思緒在斯克魯頓先生產生的某種力量之下變得一片空白。是被他發脾氣時眼珠子瞪得就快掉出來的誇張樣子嚇的吧?

往伯特·巴克斯特家走的路上,我看見媽媽和盧卡斯先生一起從彩票中心出來。我又是招手又是大聲招呼,可他們似乎沒有看到我。我很高興盧卡斯先生感覺好多了。伯特·巴克斯特沒有出來應門,可能他已經死了吧。

潘多拉,你依然在我心裡,寶貝。

一月三十一日 星期六

馬上就到二月了,可我連一個可以送情人卡的物件都沒有。

二月一日 星期日

主顯節後的第四個星期日

昨天深夜,樓下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廚房裡的垃圾桶被踢翻,後門也被“砰砰砰”地摔來摔去好幾次。爸爸和媽媽要是知道體諒我一點該多好啊。我正在失戀的痛苦中掙扎,我需要好好睡一覺。不過我也不指望他們能夠懂得什麼是愛的感覺,畢竟他們現在都已經做了十四年半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