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黃兩騎標駿的健馬。
黑馬在前,是一位身著黑衣,臉色神精冰冷凌人的少年書生,身後馬股上縛著一隻黑書箱。
黃馬在後,是一位圓圓臉,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天真活潑模樣兒惹人喜愛,年約十三四歲的青衣小書懂。
這小書童好神氣,十三四歲的年紀,竟然攜帶著長短兩件兵刃。
由此可知,這小書童必定有著不凡的武功身手,身懷上乘絕學,不然……
不過,話回過來說,有其僕必有其主,小書童若是果真身懷奇學功力,身手不凡,那前面黑馬上的黑衣少年書生則更必……
兩騎健馬飛馳著到了一家“萬隆”客店門外,黑衣少年書生忽地一收馬羈停了下來,回頭朝身後黃馬上的青衣小書童含笑說道:“堅弟,你很累了吧,我們就在這裡落店略事休息一會,然後再去“嶽院樓”嚐嚐湖鮮,乘夜僱舟一遊洞庭夜景,好麼?”
黑衣少年書生竟叫小書童“堅弟”,敢情他們並不是主僕,小書童並不是書童。
原來他兩個正是兩天前,在少室山區和那野和尚分手的文玉旬和“小鬼靈精”歐陽堅。
歐陽堅一點頭道:“好,文大哥,您怎麼說便怎麼好。”
文玉旬一笑,飄身下了馬背,解下馬股上縛著的黑書箱,歐陽堅也跟著躍下馬背,順手摘下掛在鞍旁的黑市長口袋,提在手裡。
這時,“萬隆”客店裡已經迎出來一名年約三十左右身體精壯的店夥計,朝文玉旬哈著腰,堆著一臉的假笑,道:“公子爺住店請往裡請,小店的上房最清靜。”
邊說著伸手接過了文玉旬和歐陽堅手裡的馬疆繩。
文玉旬星目異采條閃,似有意若無意地深深瞥視了這名年青精壯的店夥計一眼,點頭道:“我們要一間最清靜的上房。”
那年青精壯的店夥計忙不迭的點頭道:“有,有,小店的上房不但最清靜,而且裝置誇稱全岳陽第一,公子您看了包準滿意。”
文玉旬淡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那年青精壯的店夥計說話中,已把手裡的馬輻繩交給了專司飼馬的夥計,朝文玉旬一哈腰,道:“公子爺請跟小的來,小的為公子爺帶路。”
說著抬腿邁步在前帶路往裡走去。
經過店堂時,文玉旬星目偶而一掃櫃檯裡坐著的賬房先生。
那是個年約五十多歲,顎下留著一撮稀琉的山羊鬍子,樑上架著一付老花眼境的精瘦老頭文玉旬雖然並不識得這精瘦老頭兒賬房先生,但因他那有點異於常態的舉動,卻引起了文玉旬的一絲疑念,心中不由為之暗暗一動。
賬房先生的兩隻眼睛,本在透過老花眼鏡向跨進店堂的文玉旬凝目注視,臉上微現疑色,一見文玉旬的目光掃視過來,心中似乎微微一驚!竟連忙一低頭,避開了文玉旬的目光。
不過,他並沒有在店堂裡停留,也未再望那賬房先生一眼,裝著毫未在意的神色,瀟酒地跟在那名帶路的年青精壯的店夥計身後向裡走去。
穿過兩重院落,到了一排環境幽靜的房含之前,那名年青精壯的店夥計伸手推開了當中一間的屋門,側身哈腰朝文玉旬諧笑著道:“公子爺您看看還滿意不?”
文玉旬邁步跨進房內,星目略一掃視,領首道:“很好,就這一間好了。”
店夥計又滿臉笑意地哈著腰道:“公子爺請稍坐息會兒,小的這就去替您拿茶水來!”
說罷,轉身快步而去。
文玉旬隨手把黑書箱放在桌子上,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同歐陽堅笑笑道:“堅弟。這兩天馬不停蹄一個勁的趕路,你大概很累了吧,先坐下息息吧。”
歐陽堅一邊搖著頭,一邊眨動著兩隻靈活的大眼睛,打量著這間客房裡的佈置裝置,道:“累是有點兒,但並不很累。”
說話中,也把手裡的黑市長口袋放在桌上黑書箱旁,在文玉旬對面的一張椅子坐下,話鋒忽地一轉,道:“文大哥,這客房佈置得好漂亮呵,我還是頭一回住呢!”
文玉旬笑了笑,道:“這樣漂亮的客房我也從未住過,剛才那店夥計確實毫末吹噓,這樣的上房不但是全岳陽足可誇稱第一,就連那天子腳下,北京城裡的客店內,像這樣的上房只怕也很少見呢!”
歐陽堅點了點頭,大眼睛略一眨動,忽射奇光地話鋒條又一變,注視著文玉旬問道:“文大哥,剛才那個店夥計,您看出來了沒有?”
文玉旬星目異采一閃,道:“堅弟,你也看出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