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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流,高高低低的樓房……文星看得眼花繚亂。“城市真好,如果能生活在這裡該多好啊!”

火車可是一個好玩意,它長長的身軀,像一條鋼鐵做成的巨龍。它的吼叫可驚人啦,文星感到耳朵快要被震聾了!火車裡的人那麼多,身著不同的服飾,說著各種各樣的話語,有的興奮,有的冷漠,……文星睜大了眼睛注視著這一切,彷彿到了夢境。後來,他終於疲倦了,迷糊起來,但經歷的場面和看到的新奇事物刺激著他的大腦,使他不斷地作著關於目的地的幻想。

火車有節奏地響著,把不同的景物向文星展示出來。

江南水鄉令文星耳目一新。一片片綠色的稻田,與藍天交相輝映;小河與水溝縱橫交錯,密如蛛網;水塘星羅棋佈,宛如一顆顆明珠。遠處,一隻褐色的水牛晃動著長長的犄角,嘴裡叼著幾根長長的青草,正注視著這個急速賓士的龐然大物。如果說這些景物是一曲溫柔的小調,那麼山峰則代表著莊嚴的進行曲。當火車駛近大山,文星發現它們比天還要巨大,帶著一種威嚴向他直壓過來。有時大山以一種磅礴的氣勢呈現在他面前:群峰聳立,直插雲天,險峻的山勢像用巨斧劈開一樣。見到大山這副可怕的模樣,文星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他從心裡生出一股恐懼。

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文星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這是一個軍營式的社群,有一條鋪滿碎石與沙子的小路與外面相通。它的北面是一座小山丘,南面很遠的地方有一座大山,大山與樓房之間是稻田。這是一個幽靜的地方,有點兒像世外桃源。

新到的文星需要學習很多的生活習慣。牙齒要天天刷,固定的時間是早晨或者晚上;手在吃飯前也必須洗,睡覺之前腳也不能放過。父親要他學習周圍孩子的樣子,但他總覺得不自然,當然他也學不會。一週過去了,他的粗野只減少了一點,父親見他還是那副野人般的樣子,不禁搖頭苦笑。

嚴格的管束之下,文星不得不服從。但他時刻想走出這個壓抑的圈子。外面有什麼,他說不清,他只想看到更多的新事物。

在文星的苦苦哀求下,父親帶他去動物園。一路上,小傢伙的兩隻眼睛進入了超負荷運轉。他只恨自己怠慢了這麼多從來沒有見過的好東西。只顧觀看周圍景物的他忘記了眼前的汽車,在一個路口,他差點被一輛大客車撞上。汽車在他身邊嘎然而止,司機伸出頭向他大聲喊叫著:

“喂,小傢伙,別到處亂跑!”

文星卻扭頭跑了,還向那人擺了擺手,他此時竟成了十分禮貌的人。

動物園裡太好玩了,比他見過的畫冊真實得多。各種各樣的動物吸引了文星所有的好奇心。他又跳又叫,還一個勁地拍著手笑── 他的樣子比動物更讓人好笑。猴子是調皮鬼,笨拙的大狗熊,色彩斑斕的斑馬……當孔雀展開它美麗的羽毛時,他簡直看呆了。“啊,世上竟有這麼美麗的衣裳!”水中也是動物的王國。他們無憂無慮戲水的樣子就像身處在大自然,而不像禁錮在人類的視線裡。

動物園裡長滿了巨大的榕樹,它們龐大的身軀把文星心中關於樹的概念全都推翻了。他驚奇地望著這些樹,對它運用自己有限的想象力做了一遍又一遍的描述。

這一次的動物園之行永遠地留在了他的記憶之中。

過了一段日子,文德林決定讓文星去上學。但沒過幾天,他便成為老師的“心病”。他聽不懂他們的講話,看不慣他們那副嬌聲嗲氣的樣子,認為那完全是另外一種人生。當然,他與他們也就沒有友誼。所有的學生都嘲笑他,拿一些聽不懂的話來奚落他,他莫名其妙,他們卻在哈哈大笑。他終於聽懂了幾句,他們罵他是粗野的鄉巴佬,是笨豬,因為他不能完成那些在他們看來很簡單的作業。他感到委屈極了,就向父親抗議說不再去上學,父親不答應,他就開始逃課。父親不能老盯著他,就讓一個同事的父親──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頭兒監管他。小傢伙倔得很,老人苦口婆心的勸說沒有用,只得緊緊地跟著他。文星越來越討厭上學,到後來,當老頭兒把文星送往學校返回家時,卻發現文星早就在恭候他了,老人只得搖頭作罷。

父親只得讓文星退學。他不願呆在家裡,走出家門後就成為小人國裡的災難。文德林被找上門的同事弄得很尷尬,他發怒了,把文星關在了家中。一個人呆在屋裡真難受啊!文星急得像瘋狗一樣在屋內亂轉。他想逃出來,但屋子封閉得太好了,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

第二天,文星乾脆放棄了逃出去的念頭,尋找能玩的東西。他找到了一些彈殼,他把它們擺來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