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霄般陡然拔高,直擊心房,聽得在場人俱是一驚。
五娘恍若不知,只是專心彈奏,指下錚錚,連擦帶扣,速度以倍速增快了起來,五指變幻、諸四並奏間,戰鼓旌旗,鐵馬金戈,兵甲肅然,盡是一派莊嚴肅穆的恢弘氣派。
群眾皆是一呆,想不到這樣一個嬌弱女子,會彈出這樣陽剛的曲子,只聽她指底飛快,由『將軍令』變做『點將行』,再變『破陣子』,一曲緊跟一曲。
“好啊!好琴,真是好琴。”
“人美琴也好啊!”
“好一個鳴琴美人啊!”
聽眾紛紛賀起採來。值此戰國之世,大國小柄殺伐不絕,像這類軍曲,人們早已聽個爛熟,倒哼如流,此時聽她鳴琴若忘,把曲中意境發揮的淋漓盡致,簡直不輸當代一流宮廷樂師,識貨的人都忍不住大聲鼓掌叫好。
琴音揚挫不定,前一下是萬馬奔騰、壯志飢餐的戰陣豪情,後一下卻是黃沙萬里,冷月斜照無定河的悲愴哀愁,短短四根琴絃,變幻出千萬種不同風貌,漸漸地,琴聲越行高亢,竟是隱帶殺伐之氣。
琴韻連轉,到後來,琴音忽剛忽柔,融合無間,月琴本身便有幾分滄桑意味,而在五娘手底,激越中更帶著悠悠古意,顯非一般軍曲,而其中“十面埋伏,烽火黃沙”的韻味,卻只有掌握的更深。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剎那間,彈琴的哪裡還是個嬌弱紅妝,簡直是個披胄帶甲的女巾幗,她胸藏十萬兵甲,意氣風發,正要破陣於沙場之上。
“公孫大娘,是公孫大娘啊!”一個武煉客商低聲叫起來。聽到之人皆是一震,公孫大娘是武煉有名的女英豪,她武功極高,又是精於音律,常擊劍於對敵前,敵人聞音知人,往往就此不戰而逃,武煉人一向視之若勝利女神,愛戴有加。那客商一念及女中巾幗,登時想起了這位女英雄來。
幾個靠他近的客人,聞其言,對視而笑,卻又相顧駭然,發覺對方臉上皆是兩行清淚。原來五孃的琴聲絕妙,聽得久了,竟是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五娘琴聲漸響,連隔壁幾家店的客人、行走的路人,也給吸引過來,站在門口,凝神傾聽。
蘭斯也難得地聆聽著樂音,五孃的琴音,讓他想起了適才李煜的豪情萬丈,現在只覺得胸中熱血沸騰,很想跳起來大吼大叫一番。
“等等,李煜是很好沒錯,可是他和暹羅城的案子又有什麼關係,東方家又是什麼玩意兒。”蘭斯驀地驚醒,想起有正事沒辦,顧不得聽琴,一把扯過有雪,問道∶“莫名其妙的東西扯了一堆,你還沒解釋這東方家到底是什麼東西,暹羅城又有什麼事了。”
“幹什麼啊!人家演奏的正好,你不要沒事來吵……”
蘭斯登時大怒,罵道∶“混帳!到底你是老大我是老大,我要你說,你就快點說,聽什麼臭琴。”說著,揪起有雪,拖到一樓後院,遠離琴音,以便催問,也以防自己忍不住衝出去聽琴。
“想回去聽琴,就快點把東西說完。”
有雪給他扯的有些天旋地轉,定了定神,沒可奈何地道∶“這東方家,便是那七大宗門的其中一支,有道是『遍地珍異生豪光,引得紅日出東方』,嘿嘿,這東方家啊……”
蘭斯心知這雪特人說話,拉雜無比,若是再給他扯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會說到正題,喝道∶“沒時間了,誰要聽你說書,給我講重點!”
“重點,聽重點多沒意思啊,還不如……”
“放你的狗屁,本大爺要作案,現在沒時間了,快把有用的東西招出來。”
有雪無奈,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簡介。
原來,在當前的風之大陸,有七個經商極度成功、富可敵國,勢力甚至超越一國王侯的大家族,合稱七大宗門,也稱七雄。七雄在獨門的商業領域上,賺進驚人財富,發展家族勢力,同時也以各別的家族武學,馳譽一方,其一舉一動,往往牽動所在國的重要國策。
其中,東方家以鍊鐵、鑄造各式奇巧器械,雄踞自由都市,有歌雲∶“遍地珍異生豪光,引得紅日出東方”。據說,東方家的先祖擁有矮人血統,在鍛造各類器具上得享盛名,更以此而發跡,其後代子孫繼承祖業,幾代下來,竟讓東方世家成了個鍛造世家。
值此戰國之世,打造兵器的生意,自然是發了大財,東方家的純種血脈時隱時現,未必每一代都有祖先的優異能力,但長久以來,東方家都與矮人族維持著親暱的往來,有六個矮人都市便是在其羽翼下成立,是以長久以來,東方家在此業上始終執掌牛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