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該如此。”
有不忿的領主冷哼,已經開始不耐煩。
華生笑了笑,沒有在意,只是淡淡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連日以來,諸位對我避而不見,恐怕是因為某位深淵殘留派來的使者吧?
你們之中本來就有不少黑樂師,如今想要兩頭奉迎,待價而沽,也能夠理解。雖然不知道另一邊給的價碼,但想必相當優渥。
諸位不必不好意思,雖然這件事不能用在商言商來形容,不過什麼東西但凡有價碼,那就代表著有的談。
我最近跟著一位管賬的老人學習,略有些心得和體會不論什麼情況,只要雙方有心有意,生意,總能談成。”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惋惜起來:“但可惜,我的耐心已經耗盡了。所以,我們就實話實說吧……”
手卷煙燃燒殆盡了,在華生五指之間掐滅。
他噴吐出胸臆間殘留的煙霧,抬起了臉,可笑容不見了,眯起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睜開,露出了那一雙鐵灰色的眼瞳。
那種令人不安的眼瞳凝視著所有人,華生的聲音輕柔: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
昏黃的暮色被戰船上的閃光燈照亮了。
海面如死水平靜。
洶湧的波濤席捲而來,卻被戰船之上籠罩的龐大結界碾平,風平浪靜中,龐大的艦隊自海面之上疾馳而過。
所過之處,萬籟俱寂,只有浪潮被碾碎的聲音。
宛如巨石崩塌。
海天轟鳴。
在離開海上要塞之後,全員疾馳三個晝夜,被賦予重任的第三編隊終於穿過了勃艮第的領海,深入了黑暗世界,並繞過了漫長的距離,搭乘著洋流,向著安格魯進發。
旗艦赫爾戈蘭,艦橋之上,一片肅靜。
指揮官沉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摩挲著自己的指揮刀,心神不安。直到訊號長報告:“長官,再過五分鐘,我方將穿過黃區,正式進入安格魯的領海。”
“開啟全頻偵測。”
指揮官沉默片刻,開口說道:“通告各艦,做好戰爭準備。就算是正面戰場有海上要塞發起總攻,安格魯人也絕不會放任我們長驅直入。”
他停頓了一下,握緊了指揮刀的刀柄,眼神變冷了:“無需確認對方身份,不管是漁船也好,戰艦也罷,一旦進入射程,就立刻進行進攻。
記住我們的任務,給予背離神明之人予絕對的毀滅!
神沒有將仁慈留給他們,我們也不會有!”
通訊之中,戰艦的艦長們沉默片刻,意志彷彿就變得堅定了,齊聲回應:
“真理在我!”
“是啊,真理在我。”
指揮官輕聲呢喃,在下達了這一道命令之後,一直以來不安的心神似乎也穩定了起來。在無數奔走的腳步聲中,所有戰艦的預熱完畢,準備就緒。
不知何時,連海浪都已經消失不見。
一片死寂中,只有無數機樞運轉,鋼鐵轟鳴的聲音。
所有戰船的甲板上,十六名啟示樂師遵循著頻道中的命令,同時奏響樂章。
於是,熾熱的光芒沖天而起,高懸在天穹之上。
十六顆燃燒的星辰灑下光明,將一切照亮。
夜色被驅散了。
緊接著,他們看到了前方的蒼白牆壁。
那是籠罩在了安格魯海域之上的厚重迷霧,它們舞動著,高千百丈,如同一堵白牆,隔絕了內外。黯淡的光芒中,霧氣中顯露出隱隱的輪廓,卻看不清有什麼東西藏在裡面。
指揮官下意識的咬著嘴唇,嘴角卻露出了嘲弄的笑容:“果然,在這裡等著我們……啟動我們得協律儀和觀測矩陣,我倒要看看,安格魯人究竟在霧裡面藏了什麼!”
轟鳴聲迸發,天穹之中,燃燒的星辰同時向著迷霧投下星光。
星光如劍,匯聚為一束,轉瞬間切裂了霧氣,留下了深邃的裂隙。光芒縱橫掃過,那一片厚重的迷霧便彷彿被切碎了,迅速消散。
顯露出背後的鋼鐵陣列。
無數預熱完畢的主炮,對準了阿斯加德艦隊。
那是……
“安格魯皇家艦隊?!”
無需訊號長報告,指揮官從椅子上彈起來,瞠目結舌:“皇家艦隊為什麼在這裡!”
此時此刻,在星辰照耀之下,那平靜如死水的海面上,上百艘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