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便將一行人往外送。
“三弟妹。你們兩口子前番對蘭兒的照料,我們都是極感激的。過幾日陽兒結親,我們一定都過來恭賀的。”金氏一面往外走,一面對楊氏說著。
“就是,就是,傅三奶奶放心,大志媳婦在我們這兒,一定妥妥帖帖的。回頭你家少爺結親。我們這邊也必過來與您討杯喜酒喝的。”劉錢氏滿臉堆笑道。楊氏聽了這話,挺高興,與那劉錢氏又客氣幾句,便命玉簪扶著傅蘭兒出門。
豈知傅蘭兒依舊記著玉簪的種種“不好”,哼了一聲,甩了甩手,卻用力過大了,險些將自己閃到。玉簪嚇了一道跳。牢牢把著傅蘭兒的上臂。傅蘭兒也是心有餘悸,待站穩了身子之後,便嗔玉簪。道:“臭丫頭,將我胳膊都捏疼了。”
這些楊氏都看在眼裡,當下臉色便有點發青,只礙著有外人在,沒有發作。金氏趕緊上前打圓場,自己上來扶著傅蘭兒。道:“弟妹勿怪,蘭兒有著身子,有時候太……想得太多了。”
楊氏自然不會計較,玉簪嘟著嘴在一旁,心裡委屈得緊,但是依然趕到前面去,大開了院門。
傅春兒在樓上看著一行人出門去,心道:眼看著這大堂姐,回家這一個多月,實在是沒什麼長進啊,大伯孃的態度也沒變,大約傅蘭兒在江都依舊是作威作福的範兒。她想想便頭疼,這位大姐的性子,怕是沒有希望扳過來了啊。
幾人出門之後,金氏先是扶蘭兒上了那頂小轎。而楊氏卻與劉錢氏站在一道話別。此後,劉錢氏便與金氏一起上了那大車。
大車與轎子緩緩離開了瓦匠營。楊氏立在門口長嘆一口氣,沒有回來,直接到對面作坊裡,叫了傅陽。母子兩個立著商量了一會兒,傅陽回身去叫了一個靠得住夥計出來,與他交代了一番。那夥計應了,便出了瓦匠營。
傅春兒這時候下樓來,見了一臉委屈的玉簪,嘆了口氣,道:“我都與你說了這許多遍了,不要什麼都擺在臉上,對你好的人不會怪你,在外人面前老這樣,要吃虧的。”
玉簪知道傅春兒是在提點她,當下勉強在臉上堆了點笑出來。“你去將早間買的那些春筍去切了,缸子裡還有雪菜,昨天熬的雞湯還有一大半,正好做澆頭,咱們去下點麵條給大家下午先墊墊肚子。”
一聽見吃得,玉簪面上便馬上堆滿了真心的笑容,道:“姑娘,這幾日的春筍是最嫩過的時候,配雞湯與雪菜再好不過了。”她都不用傅春兒說,自己就轉身往廚下快步走過去。
傅春兒看著她的背影,便搖搖頭,心想這個小丫頭,大約就是傳說中的“真”吃貨吧。再不高興的事情,只要一個“吃”字擺在她前頭,便什麼事情都沒有了,真是可愛得緊。這般天真爛漫的性子,也不曉得以後出嫁了應該怎麼辦。她一邊搖頭嘆氣,一邊也往廚房那頭過去,楊氏卻也沒叫住她。
待到香噴噴的雪菜春筍麵條捧出來,傅春兒與玉簪高興地給眾人分送過去,楊氏這才與傅春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晚點過來自己房裡說話。
楊氏面上有點煩惱,想來不是什麼好事。傅春兒顧不上吃麵了,只坐在楊氏對面,看母親吃完,又幫楊氏收拾了,奉上一杯清茶。楊氏就著傅春兒的手將茶飲了,這才道:“蘭兒被劉家接回去了——”
傅春兒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解決了,她想。
“可是這事兒裡總是透著蹊蹺。”楊氏手裡捧著茶盞,一邊想,一邊說,“我今日見是那劉錢氏來接,便叫陽兒找了個人,跟著過去看看蘭兒是不是正經回了劉家。誰知……”
“誰知那轎子與大車,都是往另一家人家去的。那夥計看著人進門,再找左鄰右舍打聽,卻說,那家確是姓劉,大約應是劉大志所說的族裡吧!”
劉家族裡派人接了傅蘭兒回廣陵,竟然沒有送她回劉大志那裡,這是什麼打算?
傅春兒便問母親:“娘,那蘭兒姐他們過來,到底跟咱家說了什麼?”
楊氏一聽說立刻便氣鼓鼓的,道:“明面兒上是來謝咱們前一段時日裡對蘭兒的照顧,話裡話外的,那意思都是在說,請咱家嘴緊一點,不要將風聲放出去,回頭蘭兒不好做人。咱家是這等人麼?”
傅春兒默然,也難怪楊氏生氣。不過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轉機,也令傅春兒覺得極不舒服。
這時候,玉簪“砰砰砰”地奔上樓來,在楊氏房門探頭探腦一陣,最後說:“姑娘啊,’水繪閣’那頭,李掌櫃給您遞信呢!”
傅春兒聽了,裝作很煩惱的樣子起身,對楊氏說:“唉,只怕又是賬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