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桃花膏之類,都是用的上好的材料,精工細作,才做出來的。其中那桃花酒、桃花膏裡用到的桃花,便是從別處進的幹桃花制的。然而傅家日前買下的荒山上的野桃花不日便開了,桃花這一項用料上,不久“水繪閣”就能自己自足了。
除此之外,“水繪閣”照樣兒發賣用黨參、黃芪、紅棗、淮山、首烏、枸杞等滋補藥材配成的養顏湯料,只要與雞、魚、肉等同煮,吃肉飲湯,便得養顏進補的功效。這項生意因為成本並不算太高,材料又耐儲存,製作起來又極簡單的。“水繪閣”這裡,託了大德生堂的福,這項生意做的不錯,雖然不能和“香影閣”上一年日進斗金的狀態相比,但是隻要堅持下去,細水長流,利潤還是極為可觀的。
傅春兒過問一陣“水繪閣”這頭的生意,便向李掌櫃問起隔壁“香影閣”。李掌櫃奇道:“姑娘,那頭的袁相公難道沒有與您打過招呼,他眼下還沒有開業那!”
“哦——”傅春兒很失望地應了一聲。袁時與她這裡,本不是什麼僱傭關係,最多隻能說是合作而已,因此袁時本不需要與她招呼的——再說了,袁時那裡,上年只開門一個多月,就完成了一年的指標,按照這個樣子來算,他一年十日之中營業一日便好,確實不需要這樣早便開業。
不過她還是從李掌櫃那裡借了“香影閣”的鑰匙,獨自往“香影閣”那裡去看看。
一推門,“香影閣”中,已經完全不是她與哥哥年前時候過來的樣子。閣中空空蕩蕩,如雪洞一般。當日那些熏籠啦,香爐啦,炭盆啦,放在袁時膝前的古琴啦,都不見了蹤影了。但是室中依舊一塵不染,絲毫沒有久無人至的氣息,傅春兒也想不通,袁時此人,究竟是怎樣收拾此處的。
她走進“香影閣”,一直走到窗前,一扇小窗依舊對外敞著,似乎粗心的主人忘了將它關上。傅春兒一手扶在窗欞上,看著窗外逐漸披上盎然春意的小秦淮,想到那日與袁時一番交談,心中倒並沒有那麼忐忑,也並不害怕,只是對袁時其人越發的好奇。
她輕輕放下那扇小窗,另一隻手在窗欞上拂過,卻只覺得手上觸到一些溼溼冷冷的東西。傅春兒定睛細看,只見窗上沾著幾片白色的粉末,此時大約是受了潮氣,已經結成晶狀。傅春兒端詳半日,伸手稍微沾了一點,聞聞味道,跟著又嚐了嚐——
鹹的,是鹽。
傅春兒立在窗前,低頭沉思片刻,依舊伸臂出去,將那小窗關上,然後走出“香影閣”,將鑰匙交還給李掌櫃,道:“李掌櫃,那袁相公要是過來,煩請您招呼他稍坐,再找個人通知我一聲吧!我哥哥與我,有些事情尋他幫忙。”
二百五十一章 傅蘭兒迴歸
又過了兩日,離傅陽的婚期只餘二十日,袁時依舊沒有出現。楊氏本來還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怎麼回覆那劉錢氏。豈知劉錢氏卻自此不來了。傅春兒問楊氏:“娘,那上回劉氏借哥哥成親的名頭,送來的那些厚禮,可怎麼辦?”
“是給你哥哥的合理,退回去不吉利。”楊氏想了想說,“等回頭咱家再想個由頭,送份差不多的回禮過去。”
也只能這樣了,傅春兒心想。眼下諸事繁雜,傅陽為了春季大把的訂單,一心全撲在了作坊那頭,連鋪子都盡交給了阿康打理,他自己的婚事也盡是楊氏與傅春兒在忙活著。傅春兒一時忙著,又要總往“水繪閣”和大德生堂那頭跑,袁時便被她漸漸放到了腦後。
豈知在這當兒,傅蘭兒竟然從邵家村回了廣陵。
那日下午,楊氏正在忙活著婚禮那日的各項安排,而傅春兒在自己屋裡謄寫紀燮新寄過來的手札。突然,傅春兒便聽見“馥園”外頭一陣喧譁,她從房裡出來,倚在自家小樓的美人靠上往外看,只見門外停了一隻藍呢小轎,和一輛騾車。車外邊立著劉錢氏與金氏。自家樓下,楊氏正在往外迎。
玉簪這邊去開了院門。金氏將傅蘭兒從轎子裡扶了出來。
這時候的傅蘭兒,面色依舊有些蒼白,卻是比剛剛從劉家出來那時候的白中帶青的樣子要好得多了。她整個人依舊枯瘦,因此顯得已經隆起的小腹格外的顯眼。
金氏與劉錢氏面上都掛著笑,傅蘭兒自己卻理所應當地享著這份“尊榮”。扶著金氏的手往傅家院子裡面走去。
楊氏在門口這裡與那三個女人打了照面,幾人寒暄幾句。便一起往廳裡去了。傅春兒趕忙從美人靠上爬下來,回到自己屋子裡。她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去堂屋旁邊躲著去偷聽一番,可是看著傅蘭兒面上那副神氣她便不喜歡,乾脆不去了。
沒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