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組成的分支部族首領,這恐是絕無僅有的情況。伯禹到來時,有窮氏大人召集各分支部族首領以及各村寨族老迎接,其實宗鹽也在場,但伯君特意吩咐她站在最後、低著頭別露面也別說話。當時人多雜亂,伯禹也沒注意到。
有窮氏大人為何要如此安排,因為他很細心,就是怕嚇著伯禹了。
難看,並不足以形容宗鹽的長相,她長得實在是太驚人了,甚至有些不太好描述。鄰山而居的部族除了開墾田地,也經常和猛獸打交道。兇惡的猛獸人人害怕,但據說宗鹽姑娘往那裡一站,連山中的猛獸都會被她嚇跑了。
此事不知真假,或者只是人們私下裡的議論玩笑,也沒人敢當著宗鹽的面說,但由此也可知其人形容之特異,的確堪稱舉世無雙、無人能及。
若說魁梧壯碩之女子,虎娃也見過,比如那位成天揹著一柄門板般闊劍的武夫丘弟子熊麗。熊麗其實是妖族人,她雖長得壯碩但並不難看,至於宗鹽完全不同,那看上去是真能嚇跑猛獸呀。
在部族中都沒人把她當成一位姑娘,和她說話時都下意識地低著頭。這姑娘自幼力大無窮,甚為勇猛兇悍,部族在各村寨中推選首領時,無人能與之爭。
宗鹽所率的這支部族也是二十年前遷到山坡上的,宗鹽為族長後便有一個習慣,就是每天早上敲鐘喚醒與召集族人勞作。她嫌雞叫的聲音不夠大、無法傳遍十幾個村寨,而且有幾個村寨根本沒養雞,頗有令行禁止的風範。(未完待續。)
046、宗鹽
宗鹽所敲的鐘,其實就是個大坨子,幾乎分不清是什麼材質熔鍊而成,它是土法冶金留下的廢渣,含有各種金屬成分以及更多的礦石雜質,燒結在一起足有七、八百斤,被宗鹽掛在一顆幾人合抱粗的古樹椏上。
這一坨大疙瘩特別厚、特別硬、特別結實,一般人根本敲不響。只見宗鹽揮起一根大棒,用力砸在了“鍾”上,這姑娘好驚人的力氣,燒結在一起沉重的廢礦渣似被這一擊之力穿透,竟發出了清越悠揚之聲,足足傳到十里之外。
宗鹽連續敲了十聲才罷手,然後用左手扶著右肩扭了扭胳膊,似是感覺筋骨活動開了,而周圍的一圈人早就堵著耳朵避出很遠。宗鹽又揮手道:“你們還愣著幹啥,都幹活去!”
伯禹正看著洛水神書,停留在一種似定非定的狀態,甚至沒有意識到宓妃也來到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同觀洛書,卻突然被遠處傳來的鐘聲驚醒。恰在這時,東方的一線晨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似是給其剪影披上了一層霞衣。
伯禹回過神來,那龜背上的玉甲神書化為一道光華飛入他的眉心消失不見,這一幕也代表他得到了這天地造化神物的傳承,世上將再也見不到洛水神書原物。那隻通體雪白的神龜也消失了,應是悄然返回了水中,他身側的宓妃同樣不見了,只留下一陣香風。
河岸邊沒有絲毫痕跡,彷彿昨夜經的一切只是一場夢。但伯禹清楚,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包括他所得到洛書傳承。再北望河泛之地,伯禹也能清晰的感應到宓妃的存在,只要在“洛水神域”岸邊,他自能召喚她相見。
洛水之神在此,可是洛水在哪裡?古時洛水有兩支,分別名為北洛水與南洛水,是隔著大河南北相對的兩條支流。如今尚能見到的,只是原南洛水上游的這一段,而其他的流域,包括大河主河道皆已分辨不清、化為茫茫河泛之地。
所謂河泛,就是大河氾濫所形成的一片特殊地域,南至南山也就是後世所稱的秦嶺、北至陰山、西至賀蘭山、東至呂梁山。在這四條山脈之間是大片的沼澤湖泊,北部地區有不少黃土高地露出水面,但都被湖澤圍困成孤島,二十年來早已無人居住。
往年生活在這一帶的各部族,早已遷到沿各條山脈的腳下的狹長地域,圍繞河泛之地而居,如今已漸漸站穩了腳跟。
河伯已不在,如今的河泛之地就是洛水之神的洞府。廣義的洞府概念,並不僅指一座山洞或一座府宅,對於神而言,相當於一片領地。
昨夜宓妃剛現身時,曾給了伯禹一個建議,建議他以最快、最完美的方式完成舉世矚目、萬民讚頌的功業。河泛無人則無需再治,只沿各條山脈腳下治理區域性水系,疏浚河道讓眾多支流匯入河泛,並沿山坡建造灌溉工程,然後打通連線各部的道路。
這比治大江以及淮澤之水要容易得多,然後伯禹就可圓滿完成使命,在辛苦了近十年的時間後,取得為天下治水的最終成功。
宓妃還告訴伯禹,只要他這麼做了,廣大河泛之地便可成為他與宓妃共享的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