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碾上,得出這許多感悟,張牧雲不免也有些疑惑。為什麼這標緻不俗的女子會穿得這一身寒酸的粗布衣服?還弄得落水這般狼狽!
坐在石碾上靠著柳樹想了一會兒,他便站起身來,小心地將少女從地上背起,繼續朝村西家中趕去。
這時候天光尚然還早,綠樹成蔭的張家村中已呈現出一派勃勃生氣。村頭村尾家家戶戶的煙囪中都冒起炊煙,慣於早起的鄉村百姓幾乎已全都起來,開始準備早飯。當張牧雲揹著女孩兒快步行走在村中碎石路上時,一路耳中都聽得漢子女人們的閒話,小廝的叫鬧,“叮呤咣啷”的鍋碗瓢盆響動,和頭頂樹蔭中各式的鳥叫夾雜在一塊兒,便熱鬧得如同置身集市。走過幾條道路,在一陣誇張的鍋鏟撞擊脆響聲中,他又聞到一股麻油炒青菜的香味兒,讓他肚中十分飢餓。
“一定是李二丫家!”
噴香的味兒撲鼻而來,擋也擋不住,直引得肚中“咕咕”直叫。忽覺肚中飢餒,他便埋怨這村中富戶老李家為何一大早便動油星。一邊氣憤,一邊也加快腳步,很快他就走到村西頭自家那竹籬小院門口。推開從不鎖閉的柴扉,徑直走進東房裡,他便在自己那張簡陋的木板床上將少女放下。
說起來,這張牧雲一大早便扛著個大姑娘進村,若換了旁人,早就圍上許多人來看個究竟。不過對於他,村中人卻只裝作看不見,究其原因只因這少年自幼缺管少教,雖然心地善良待人和善,畢竟桀驁不馴。為了餬口,他常去羅州街頭巷尾幫人打架,不少風聲傳回村裡,膽小怕事的村民們便心有芥蒂。有了種種往事傳聞,現在眼見著張家後生扛著個半死不活的女子匆匆跑回家,便不知又是給城中哪位富戶子弟擔下不良之事,大家雖然心裡嘀咕,卻沒一個敢上前盤詰。
於是,等張牧雲趕到家時,身後只跟來幾個聞聲而至的小童,大都是他平時照顧的孤兒。鬧哄哄地跟在他身後湧進房裡,眼巴巴地觀摩了床上少女一陣,有一位七八歲年紀長得愣頭愣腦的黑臉胖大小子覺得索然無味,便叫了起來:
“牧雲哥哥,你今天不是去戳魚了嗎?魚呢魚呢?我要看我要看!”
“……”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張牧雲一聽,有些不高興地道:
“傻牛兒,誰說我今天要去戳魚?我話你總聽錯。我昨晚說啦,今早要去撿人,這不,果然撿回一個!”
“啊?”
“牧雲哥哥真厲害!”
眼前這幫小孩都將他奉若神明,聽得他這般滿口胡柴,居然個個深信不疑,房中響起一片讚揚。
“咳咳!”
趁人不注意時臉稍有點燒,張牧雲便用力咳嗽一聲,打斷他們讚美,道:
“你們先別吵,等大哥先把這撿回來的姐姐弄活再說!”
“好~”
半大小廝們齊聲答應,轉眼這茅廬中便鴉雀無聲。
“且待我掐她人中。”
眾小孩面前,張牧雲學著那些藥店中坐堂老先生,故意慢條斯理說得一句,這才伸出手去,掐著那少女鼻下人中亂擰起來。
……
沒想賣力鼓搗了半天,那少女竟然氣息依舊,連個痛都不叫,只顧沉睡。
“嗯……再待我試她太陽**!”
臉上有點掛不住,張牧雲又雙掌合在那少女額角太陽**上,斜七豎八地開始使勁搓壓。
“咳咳,這回總該行了吧?”
只可惜,一直到他累得手臂痠麻,那少女卻仍不肯醒來!
“……”
斗室之中,小童們依舊鴉雀無聲,個個專注地看著牧雲大哥施術救人。張牧雲剛才想要的寧靜,這時卻因半天無功,反變成莫大的壓力。又過了一會兒,展足,抻臂,捶背,拿鍋鏟菜刀在耳旁使勁敲擊,揹著她在小院中來回走動,甚至還唸了一段往日抄寫經書時記下的經文,免費給少女做了場小型法事,真是渾身解數使盡,這呼吸正常的美貌女娃子卻死活不肯醒來。
就這般直折騰了大半個上午,到最後黔驢技窮的少年終於惱羞成怒,眼瞅著床上死豬一樣的女孩兒破敗的布衣下露出些鮮紅的襯衣,便不管不顧,出手如電,“嘶啦”一聲扯去少女的外衣,準備試更多的**位。
只是,等他一把扯去少女的爛布衣,女孩兒外衣下的一切都忽然袒露在面前時,剛剛還氣急敗壞的少年卻突然一滯,原本清澈的眼神變得木木呆呆,倆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床上少女身上,心兒在胸膛中怦怦直跳,舌燥口乾,一時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