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妹子,那女孩兒可疑哩!依我看定是異類妖族。我等將她拒之門外,也是應該的。”
“嗯”
聽他這句話,月嬋抬起頭來,也是神色認真地說道:
“是的。這實非月嬋掃哥哥的興。月嬋忽然記得曾讀過古籍,其中說到:妖字從女從夭,故女之少好謂之妖嬈;禽獸草木百物之怪往往託少女以魅人,其託於男子十之一耳。因此月嬋也斗膽料定,那女孩兒頗是可疑。”
“對對!”
見月嬋開口,張牧雲也道:
“搖兒、窖兒,我看卻是妖兒!”
“嗯!”
於是兩人一個仍舊躲在黃瓜架下乘涼,一個依舊在院中細細灑水,將方才那場風波拋在腦後。
午後的陽光漸漸西移,不知不覺日頭已掛到院落西南大榆樹的枝椏上。這時張牧雲忽然好像聽見廚房中“啪”的一聲似有什麼響動。這聲也算尋常的動靜並沒讓張牧雲太在意,只以為是過路的老鼠,但卻像個引子,讓他結束了手中磨蹭的活計,從黃瓜架下鑽出,帶著兩條黃花帶刺的新鮮嫩黃瓜到院中遞給月嬋,自己幫著手往廚房屋裡提水桶,準備回屋煮晚飯。
只是,當他倆一前一後進了廚房門檻,那張牧雲張眼朝屋裡一瞧,手中水桶卻忽然“咚”地一聲落地,大叫道:
“姑娘你這是做啥?!”
說罷他已如一陣旋風般衝上前去!
這時,剛在明晃晃的院子裡忙活了半晌的月嬋還沒看清昏暗屋內的光景,一時還有些遲愣;但等她揉揉眼看清時,卻也是大吃一驚!
原來那廚房中低矮的橫樑上,不知何時栓了根麻繩打了個繩套;下方則是那個先前來投奔的冰,也不知她從哪兒冒出來,又怎麼在他們兄妹眼皮子底下進的屋,現在卻正滿面淚痕地踮著腳,攀著繩結,努力將自己的頭往繩套裡套!
三清山之旅昨日完結,努力更新一章。饒州的三清山曾於前作《仙路煙塵》中提過,只不過當時一筆帶過;等這三天真正去過,才覺無限歉意。三清山雲海無涯,奇峰如畫,當初對它沒有濃墨重彩,實在對不住這大好的河山。另,仙路煙塵中寫過無數遍的饒州,這回我也算真正到過。
………【第三卷『豔陣藏鋒』第四章 紅杏夭桃,從此永為閒伴】………
“哎呀!”
一見冰投繯,張牧雲、月嬋二人大吃一驚,趕緊搶步向前,兩人一起手忙腳亂將她抱下。救下人來,張牧雲也不顧男女大防,緊攬著姑娘腰肢,情況緊急時也來不及體會什麼盈盈一握、軟玉溫香,他只管如沒頭蒼蠅般團團亂轉一回,然後才想起拖過板凳,將冰扶坐下來,倚靠到桌旁。
月嬋見他這邊將冰救下,便忙去窗邊端來一碗晾涼的藿香涼茶,叫冰飲下。
“姑娘,你這是為何?”
生死事大,饒是張牧雲以前憊懶事情經得不少,這花季少女投繯上吊倒還是頭一回經著,便格外緊張。
當然那冰更是驚魂未定。她纖手撫著酥胸,氣喘如蘭;臉上淚痕如線,也不出聲,那兩行晶瑩淚珠兒只管成雙捉對往下淌。愣愣哭得一回,冰才忽然“哇”一聲哭出聲來,哽哽咽咽地說道:
“張哥哥何苦救兒……兒已失雙親,無依無靠,本以為百里迢迢來投靠恩人公子,為婢為奴便能換得粗茶淡飯。誰知卻無端被疑,拒之門外,真是萬般求己易,開口告人難
話語至此,泣不成聲,俄而冰淚語轉低,斷斷續續,如同自訴:
“那日山火頓起,火焰沖天。===兒也是一時貪生,才費力出逃。早知今日,我又何須費得這番辛勞。”
說至此處,冰努力掙起身子,微微側過,款款下拜,對著張牧雲屈膝福了一福,然後悽然一笑,似強作了歡顏,對他說道:
“恩人哥哥阻攔得是。是冰欠慮了。冰這便拜別,去尋別處追隨爹孃而去,不給哥哥姐姐添麻煩了。”
說罷冰轉身,舉袖掩面奪門而走。見此情景,月嬋早從一旁上前將冰一把抱住,呼道:
“妹子這是何苦!”
這時張牧雲也在旁邊開口說話:
“兒妹妹,都怪我剛才一時糊塗。你住下就是,想我張牧雲不名一文,不信誰會打我主意!”
“太好了!”
張牧雲話音未落,剛才悽風苦雨的少女已然破涕為笑,歡呼道:
“早知哥哥心腸好,怎會對小妹見死不救!”
冰從月嬋懷中掙出,返身回來望著有些呆的少年,眼波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