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宅院?”
王玉此言不卑不亢,哪怕心中有些打鼓,頭一句卻絲毫不問方才王道陵為何說他們有禍事。〕
見此,那王道陵點了點頭,心中反而更加篤定。他臉上難得地露出笑容,在月光影裡跟這位王家大小姐說道:
“夜闖貴宅,自貧道失禮。不過恐怕小姐沒聽說過我‘衡山七友’之。”
“哦?”
“我衡山七友乃南嶽山中七位不問塵的修仙問道之人。貧道只因年歲稍長,便居七友之。平素我等只在山中煉氣存神,以青松為家,以白雲為友,素不問人間之事。不過近來我等七人心血來潮,只覺有塵宿緣未了;掐指一算,卻原來和閣下兩位頗有仙緣。若是此番順利,恐怕將來那衡山七友並非七友,而是九友了。”
“喔。”
聽得王道陵這麼一說,那王玉和陳文炳便有些動容了。只聽王玉娥問道:
“既如此,不知仙長先前為何又說將有禍事?”
“哈哈哈!”
聽她終於這般詢問,王道陵哈哈大笑,啞聲說道:
“且不說禍事。〕看二位小友方才情狀,想必是情投意合、訂下終身了?”
“這……”
提到此事,那王玉畢竟還有些羞澀,時低下頭去,不再搭話。此時那陳文炳卻是神采飛揚,昂然一抱拳,跟王道陵說道:
“不錯,就在方才我已與玉海誓山盟了!”
“哈哈,那就對了。禍事正源於此!”
王道陵望著這兩個聞言變得有些驚疑不定的男,侃侃說道:
“不瞞兩位小友,貧道年深日久,也頗有些道行。偶然心動之時,也知曉過去未來之事。恕我直言,怕連這位陳公子不知道,原來王小姐還是有婚約在身的。”
“啊?”
王道陵此言一出,那陳文炳倒也“啊”地驚叫了聲。不過,也不知是否夜深人靜時不敢太大聲,陳文炳這驚呼聲並不高,甚至細究起來,語氣似乎也並不驚訝。〕這樣情狀,王玉並沒察覺,不過王道陵卻看在眼裡。對這浮浪公子的虛情假意之態,衡山老貓妖佯作沒看見,只繼續往下說道:
“想必王小姐並沒忘記,你那位現如今正在外經商的爹爹,在你極幼時還曾跟羅州城外張家村一戶人家訂過親事!”
“嗯!是又怎樣?”
聽得提起此事,王玉卻是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說道:
“那時小女子恐怕還在孃胎肚子裡,誰知當時生甚事。再說世易時移,我娘都已經過,就連我那常說當年喜歡舞文弄墨、遊山玩水的爹爹,現在為了家宅生計不也出外經商麼?甚麼婚姐一概不知!”
說到最後幾句,王玉已是厲聲而言;而本來有幾分姿色的粉面上,這時也罩上一層狠煞之氣,宛寒霜。
“哈哈,你自不知。”
見王玉果然是個狠厲角色,雖然正搶白於他,王道陵卻不怒反喜。他心裡高,表面卻更加肅然,道:
“王小姐,貧道話還沒說完。〕恐怕你更不知的是,你那個和你有婚約的男子,現在卻正日夜兼程往這邊趕哩!”
“……那又何?哈!”
恐怕也是說到一些痛處,剛才穩如泰山的王小姐這會兒竟有些失態。不知是否覺得反正眼前這位是深山修煉的出家人,觸及此事,這時放肆一笑,就在這月下花前傲然說道:
“我王玉幼時偶爾也曾聽爹爹說過這門親事,後來大了我也暗中使喚家丁去打聽過卻不防這什麼張牧雲只羅州鄉野裡的一個通窮小子。父母還早逝,自己吃了上頓沒下頓,卻還想來跟我匹配,真真叫人笑死!”
王玉臉上滿是輕蔑笑意,爽快說道:
“有勞
醒,不過請放心,這張家小廝無錢無勢,要是幾日後大王莊中廝鬧,卻只要敢跟本小姐開口提半個‘娶’字,我便一個巴掌將他打得滿地找牙,再叫人打折他一條腿,費點錢僱輛馬車千里外洞庭湖邊一送,他水性好,自個兒定然游回去!”
若按常理,偶然接上的話兒,不會似現在這樣狠辣話兒如竹筒倒糖豆傾瀉而出;看現在這情形,恐怕這位王玉內心已將這情景想過無數遍了。〕
“不錯不錯!”
當王玉這番話說完,王道陵鼓掌讚了聲。鼓掌完畢,他便面沉似水說道:
“王小姐,若不是你等和我衡山七友有緣,本也不必說。這世事真是如你所想那麼簡單麼?若如此,豈不人人富貴個個成仙!小姐,你真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