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面上的兩句話,嘴裡差點嘖嘖出鳥叫來:“看看,都看看,這才是正房的氣度……”
嚴宵寒刷地收起扇子,在他肩窩上威脅地點了點:“正房的氣度暫時用不著你來感受。別廢話了,查案去。”
話雖如此,他臉上的笑意卻像個裝滿水的罐子,輕輕一碰就會溢位來。
魏虛舟盯著他走路帶風的背影,忍不住心中納悶道:“皇上給他賜婚,真不是因為可憐他打了半輩子光棍?”
嚴宵寒至晚方歸,傅深一行人已在嚴府安頓下來。空置了一段時間的臥房又亮起了燈,傅深正坐在燈下看書。
他的眉眼輕輕舒展開來,凝神專注時少了那股冷硬的壓迫感,連嚴肅神色也不再顯得高不可攀,只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他專注看書,別人專注看他。
“再看就要收錢了,”傅深把書倒扣在桌上,涼涼地嘲笑道:“有點出息行嗎,臉皮都快被你那眼神刮下一層來了。今天在百鶯樓還沒過足眼癮?”
“還說沒醋,句句離不開百鶯樓。”嚴宵寒走進內室,脫了外袍,換上家常衣服,到傅深對面坐下,接過他遞來的茶:“非得逼我直說,那好吧。我其實不想用‘你比他們好看’這種話哄你,因為我覺得拿這些人跟你相提並論都是唐突了你。”
“你在我心裡高高在上,無人能及,”嚴宵寒喝了口茶,平靜地道,“是真心話,沒有開玩笑。”
突如其來的剖白令傅深一怔。
“嚴兄?”
嚴宵寒嘆了口氣,放下茶杯,走到傅深面前,伸手把他抱進懷裡。
“侯爺,我很喜歡你,”他說,“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所以我們之間一點誤會也不要有。七年前的事,別再來一次了。”
傅深沉默了好一陣,才緩緩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本以為兩人是住在一起後才日久生情,但從嚴宵寒話裡的意思看,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難道自己還把他當朋友時,嚴宵寒就對他心懷不軌了?
“七年前,”嚴宵寒苦笑道,“但那時侯……我太自以為是了。”
傅深強壓著震驚:“為什麼?”
他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啊!
“如果你願意聽,等以後我慢慢告訴你,”嚴宵寒小心地在他鬢邊吻了一下,“反正你只要清楚,我不會揹著你出去找別人,就行了。”
“不行,”傅深乾脆地道:“你好歹說說你喜歡我哪裡,讓我高興一下。”
嚴宵寒:“……”
因自敘心事而變得沉滯的氣氛一蕩而空,嚴宵寒忍不住埋在他肩上笑出了聲。傅深在各方面都是個很強大的人,尤其是在感情上。嚴宵寒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在一根搖搖欲墜的獨木橋上艱難行走,每次一腳踏空、以為自己要粉身碎骨時,都被傅深在下面穩穩地接住,他僥倖地睜開眼,才發現雲山霧繞之下,地面其實就在他腳下。
他始終是被包容的那一方。
嚴宵寒用低的只剩氣音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從頭到腳,我碰過的、沒碰過的——都喜歡。”
晚上,兩人沐浴過後,並肩躺在床上醞釀睡意,傅深忽然想起白天的案子,用胳膊肘戳了戳嚴宵寒:“你今天說回家才能告訴我的,是什麼來著?”
“哦,你說我去找的東西,”嚴宵寒翻了個身,正對著他,一手搭在他的腰上,“是一個靴掖。”
“死的人叫楊賀軒,是個金吾衛。武官平日裡經常騎馬,很少坐轎、但騎馬時沒處放東西,所以一些需要隨身攜帶的小物件或者文書,通常都會收到靴掖裡。楊賀軒的隨身物品都已被收走,但我沒找到他的靴掖。翠金閣也沒有,所以我就去百鶯樓找了一圈。果然,就掉在了他昨晚喝酒的房間裡。”
“他的靴掖裡裝著幾張欠條,約有五十兩,還有一個紙包,裡面還剩點粉末,我估計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已交給了沈遺策,明天就能知道那是什麼了。”
傅深:“你怎麼能肯定就是這包東西害死了他?”
嚴宵寒:“我在翠金閣裡問過那晚伺候他的妓’女,那姑娘說他以前在房事上常用藥助興,後來不知怎麼,竟重振雄風,而且比常人更勇猛。他還說自己沒吃藥,沒吃藥就怪了。青樓裡都是些尋常春’藥,能有如此效果的,八成是他私下裡偷偷從別處弄的烈性藥。”
“就這些?”傅深聽完,疑惑道:“這點破事,為什麼非得回來才能說?”
嚴宵寒理直氣壯地說:“難道讓我在一條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