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如沐春風一般的笑容,直到崔元昌受寵若驚地退去,她方才收起了那一臉笑意。她不是第一次臨朝主政了,但完完全全把握玉璽,一言九鼎的這種體驗卻還是第一次。就比如今天,她一口氣擢升了十幾人,同時又讓十幾個羅嗦的傢伙退休左遷,每一次都是以皇權作為藉口,偏偏李治不在,這比二聖臨朝更符合她的心意。
政事堂才三個人太少了,若是她再安插幾個人進去,到了那時,還會有什麼事情脫離掌控麼?
對於老媽愈加成熟的政治手腕,李賢早就是見怪不怪了,但別人可不這麼看。由於東宮不再處於封鎖狀態,李弘又確確實實身體還沒好,他素日裡培養的幾個心腹終於派上了用場,源源不斷地把各色新聞傳遞了進來,其中就有近期的大規模人事變動。
李弘不比李賢,當聽完了整個事情經過的時候,他當即倒吸一口涼氣,那一張臉頓時比剛才再白三分,胸口更是一陣劇烈地疼痛。使勁壓著捱過了最初的時分,他終於漸漸恢復了過來,面上不知道是悲傷還是失望,最後又歸於一片死寂。
於是,李賢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自個的哥哥面朝外頭滿臉呆滯的表情。雖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估摸著大約是李弘知道了某些事情,於是便揮手打發了別人,決定先給這位太子兄長打一劑強心針下去再說。
“五哥,我知道你一直惦記著那個沒福氣的孩子,但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對你提一聲。”見李弘還是一丁點反應都沒有,他不得不加重了語氣,“申若前幾天去看過明徽,正好撞見她一時想不開要自盡。雖說她確實狠毒,不可饒恕,但她如今已經懷胎四個月了!”
聽到這話的最初,李弘還是沒反應過來,但只是頃刻間,他就一骨碌坐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李賢,直到發覺對方滿臉正經不似安慰,他方才一下子癱倒了下來,心中亂七八糟什麼情緒都有。以往師傅都是教他家事在後國事在先,誰知今天聽到的家事國事都太令人意想不到,他就算鐵打的也感到心灰意冷,更甭說他原本就不是鐵打的。
“你……你說的是真的?”
“廢話,我是那種開玩笑的人麼?”
李賢直接翻了個白眼,順帶心裡鬱悶不已——算起來李弘身邊的三個妃子已經先後有過身孕,可偏偏自己家裡三個半點反應都沒有。賀蘭煙幾乎恨不得天天診脈,就是大姊頭許嫣也同樣是面上不說辦法用盡,難道他李賢命數一改,連命中註定的兒子也給折騰沒了?呸,他就是不信命!
說不盡是驚喜還是別的情緒,李弘終於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原本低落下去的情緒又恢復了八分,遂請求李賢暗中照顧明徽。
得到了肯定的回覆之後,他便提醒道:“六弟,你不在的時候,我聽說越王和明崇儼交往甚密,並曾經把他推薦給父皇,雖說因郭行真阻撓沒有成功,但此人幻術出神入化,深得達官貴人喜愛,母后也曾經聽說過他。雖說不該論長輩的不是,但我們那些叔伯幾乎沒一個省油燈,你可千萬小心。”
第五百七十六章 喜事能衝晦氣
人既善於及時行樂,同時又不甘寂寞。如果說魏晉隱士成風,那麼,大唐這年頭的隱士即便隱居山野,也是等著人家恭恭敬敬請出山的。文人佩劍以示豪勇,貴人更是痴迷於吟詩舞劍。最重要的一點是,詩寫得好不做數,在朝堂上兜的轉才作數,老上官能夠得到文壇巨匠的名聲,其實根本原因就在於他還是宰相。
普通人如此,王族就更如此了。從高祖諸子到太宗諸子,以賢名著稱的不多,但以造反被殺被賜死被流放的卻是一大堆。是庶子沒關係,不受寵愛也沒關係,封地太小太偏遠也沒關係,逮著機會就造反,有人敢管就殺人,總而言之,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這造反的事情硬是做得!
究其原因,其實也就是太宗皇帝李世民開了個好頭——他以子迫父,以弟殺太子兄長,以兄誅齊王元吉,事成之後還把兄弟的妻妾佔為己有,順帶大封功臣標榜自己的功績,給大家樹立了一個光輝燦爛的榜樣。既然如此,想學習他的人又怎麼會少?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現如今太宗皇帝的兒子,李賢的叔伯已經所剩不多了,而這當中小日子還過得舒坦的就更不多了。這其中,如今正在京城“養病”的越王和紀王就是兩位,越王雖說好色,但多半也就是把女人弄進家裡來,很少出門。反倒是博學的紀王因為臨川長公主地緣故,成天出入上流社會各種社交場合。
這一天。雍王第就迎來了臨川長公主和紀王李慎。臨川長公主照舊是春風滿面,一進門就拉著屈突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