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於是,他愈發像是嘴裡抹了蜜糖似的,米湯不要命地亂灌,最後,某個笑話說得過於離奇了些,武后笑得束髮的手一抖,頭髮頓時全數散下,剛剛的一番力氣竟是完全白費。
“賢兒,你哪裡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故事!”
武后見阿芊悄無聲息地上前要幫忙,遂擺擺手揮退了她,竟是耐心極好地再次重來,一邊用梳輕輕梳攏頭髮,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申若上次入宮陪我說話的時候,說起過那最後一片葉子的故事。我找了幾個看書最多知識淵博的文臣,人家都不知道,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
不會吧,大姊頭怎麼連這種事情都說了?
李賢沒法回頭看見老媽的表情,只得胡編亂造,一口咬定是在某本南北朝中看到的。須知魏晉南北朝留下的志怪志人話本著實不少,武后也就沒有懷疑,只是就這故事的中心意思發表了一番見解。結果,李賢越聽嘴角抽搐得越厲害,最後情不自禁地為歐亨利默哀。
“以故事諷喻,這是詩經中就有的,你這故事倒是不賴。徐家乃是大族,世家高門未免不知道高低,提醒一下也是好的。對了,我聽說那天登高的時候,除了曹王明,你還捎帶上了高家的高政?”
果然不愧是老媽,訊息靈通得無話可說了。
李賢本就沒打算就此事瞞著武后,遂揀著能說的把結識人家的經過說了——當然,這是他老早就和高政對好口徑的,否則一個說為了私利扣下了西域胡商的貨物,一個說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結果正好遇上了扣押貨物的正主,這成什麼話?
於是,高政在李賢口中變成了仰慕他的世家公子,捎帶著提了提人家做生意和詩賦上的本事。雖說武后的父親就是木材商人出身,但對商人並無多大好感,因此聞聽這番話自然而然降低了評價。武后對於身為長孫家姻親的高家並不感冒,但這時節也沒有斬草除根的意思,反倒是認可了李賢這般四處結交的行為。
“世家大族往往自視甚高,不過你這個皇子名聲在外,倒也不虞人家不買你的面子。”武后嗤笑一聲,終於為李賢束好了發,輕輕在他頭上一拍便又提醒道,“許敬宗如今指望不上,外頭的那些人頗有蠢蠢欲動的架勢,雖說我上次除掉了一批,你又耍詐蹬下去了幾人,但終究威懾力不夠。許敬宗既然推薦了李敬玄,我就得空出位子,你明白麼?”
李賢轉過身子,抬頭直視著武后的目光,心領神會地點頭。母子倆這一坐一立,同時露出了相似的笑容。而站在旁邊的阿芊看見這光景,嘴角頓時上翹了一個弧度。
小看了皇后的人倒黴得多了,可小看這位沛王的人,將來可不是也得要倒黴?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宅門中是非多
帝的御醫等閒自然是不給人看病的,因為其中存在著題,而且皇帝的病情作為國家第一大**,更是不能讓臣子知道。然而,體恤許敬宗作為元老重臣多年來為朝廷服務的份上,李治不顧眾臣的反對,大手一揮把太子“找來”的名醫秦鶴鳴派到許家給許敬宗診治。饒是秦鶴鳴正當盛年,這十幾天兩頭跑下來,也是頗感吃不消。
“沛王殿下,你可是給我尋了個天下第一苦的差事!”
騎在馬上,秦鶴鳴不禁唉聲嘆氣。要說他也是家傳名醫,只不過某些治療手段太過聳人聽聞,所以來醫館看病的人竟是日益減少,到後來幾乎到了門可羅雀的地步。苦研醫術的他不會做招攬生意的事情,索性就不管那麼多了,誰知道某日遇到一個上門求醫的人,這人生際遇立刻為之一變。
一個世家公子哥居然跑到他這裡來治跌打損傷,他以為碰到搗亂的,就乾脆用針灸散去淤血,而且還特意用那種嚇煞人的長針。結果非但沒把人嚇回去,反而因此麻煩上門。到最後李賢李弘上門拜訪,前者表明身份的時候,就是他膽大包天,也差點沒嚇得一頭栽倒,在李賢的威逼利誘下方才答應。可是,這御醫榮耀是榮耀了,是非***他卻一下子跳進來了!
“秦大人!”
聽到這稱呼,秦鶴鳴忍不住又打了個寒噤。卻見旁邊地李賢正在似笑非笑地看他,頓時又是長長噓了一口氣。許敬宗的病在他看來根本不用花那麼大工夫,人老了總歸要死的,更何況許敬宗已經是高壽,又服了那些勞什子的丹藥,就是救回來這命也差不多了。
“殿下,這宮裡隨便派個御醫來難道不行麼?非得讓我天天跑來跑去!”
李賢已經不是頭一次聽到秦鶴鳴這抱怨了,所以只是聳了聳肩歪歪頭並不回答,自是把對方噎了個半死。後頭的張堅韋韜卻是第一次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