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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前天又說要幫我裁衣裳,我想,她的手藝再好也比不了娘子,我還怕她糟蹋了上好的吉州綢緞呢!也沒答理她。”

楊珠:“這些事情,你萬不可對別人再說了!咱家不留她,給她些錢,讓她走路吧!七郎從小喜歡仗義疏財的,也不知道幫了多少人,有知恩圖報的,也有忘恩負義的。只是這心眼子這麼多的人,咱家可不敢收留!你等著,我和七郎商量,早早的打發她走路。”

小梅聽了這話,點頭稱是。兩人又扯些閒話不提。

自從楊珠說了此話,小梅對白葵立時冷淡,白葵心知有異,也不敢問。再打聽金家諸事,小梅便不說了。白葵心下怨恨,臉上卻不帶出,仍是小心周旋眾人,殷勤待承小梅,楊珠面前,更滿臉的笑,言語溫和,行事周到。

楊珠與金七商議,要打發白葵走路。金七卻想救人救到底,楊珠言說此事利害,金七卻總以為女人見識,幫一個人未必有什麼可怕之處。兩人商量未定,如此沒過幾日,怪事又來。

這日白葵偶然出門,去街上買些針線。小梅和楊珠在家,收拾些家務。金家大門正對著街面,去買些針線原不要跑遠路的。誰料白葵出去片刻,就聽外面一片人聲吵嚷起來,內中有撕打哭喊,卻是攙雜了白葵的聲音。正要出去看,就見白葵披頭散髮闖了進來,“哐當”一聲關了大門,“嘩啦”一下上了門叉,倚在那裡只是喘氣。

大門被外面的人砸的山響,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帶著哭腔罵道:“狐狸精!還我的兒子來!”

17 尋仇

那白葵倚在大門上,頭髮散亂,衣襟歪斜,腳上的鞋子也掉了一隻,渾身顫抖不住,也不知是驚,還是怒。只聽外面砸門,一邊是老婦人哭罵,其話既髒且粗,不堪描寫;一邊是幾個人吆喝——卻是鋪子裡夥計老劉,大聲喝斥那老婦人。

楊珠側耳細聽,知那老婦人是奔白葵而來,心下明白了不少。便向外大聲叫老劉:“把這老婆婆帶到你鋪子裡,問個究竟,回來告訴我!”

連叫幾聲,老劉才聽的真切,帶了那老婦人,連嚇帶勸的走了。這裡楊珠臉似寒霜一般,叫白葵:“白姑娘,你跟我到屋子裡說話!”

白葵雖怕,卻不敢不從。到得室內,楊珠椅子上坐了,小梅旁邊站著,輕聲道:“娘子彆氣壞了自己。”楊珠也不言語,只拿眼睛看了白葵,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不曾漏了一分一毫。白葵喘息才定,偷眼看楊珠神色惱怒,不由得怯了,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哭道:“我是冤枉的!”

楊珠:“白姑娘,你先說我金家上下,這些時候待你如何。”

白葵:“娘子!我來世做牛馬也報答你!那老婆婆血口噴人,不關我的事!”

楊珠素手一拍桌子,厲聲道:“你老實說!這老婆婆如何認得你?”

白葵跪在地下,只是哭,一句話也沒有。

楊珠怒道:“我問你話,你是不說。難道叫金七爺親自問你不成?”

白葵仍只哭個不停,咬牙不說話。

楊珠反息怒,平和道:“好了,我知道了。白姑娘,你既非我的家人,也非我的親眷,只不過金七爺路見不平,請來的客人罷了。也有句老話,叫做客走主人安。我問你什麼,你都可不說,但我的家是我做主的,也不必等明天,你就此時,收拾收拾,早些趕你的路罷!”

白葵聽了此話,放聲大哭,相比之下,方才的哭聲都似作假一般了。楊珠也不理她,叫小梅:“去你屋子裡,看白姑娘的東西,幫她收拾,免得拉下什麼要緊的!”小梅會意,上前拉白葵:“你起來,快去收拾吧。要不一耽擱,趕上天黑,夜路可不好走呢!”

這白葵眼見沒了指望,慢慢的站起來,隨了小梅,哭著去了。

楊珠這裡獨自不快。未過半個時辰,老劉來家回報,細說原委。

原來那老婦姓吳,本是湖州人,小戶人家,做些小本生意度日。她青年守寡,只有一個兒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娶了媳婦,滿指著平安過活,誰想平地起了風波。一日她兒子外出賣貨,回的晚了,路上就遇見一個女人,啼哭不止,問她,她說是被買為妾,大婦不容,趕了出來,正想尋死。她兒子見她可憐,領了家來。哪知道這女人是個狐狸精。整天打扮著,就把她兒子勾引了。兒媳婦打過罵過,並不管用,一氣尋了短見。那孃家人多勢重,趕來鬧事,就把媳婦的死屍停在家中,不許下葬,一定要她兒子抵命。兒子和那女人卻也不笨,一見媳婦死了,早捲了家裡值錢的東西,逃得不見蹤影。只留老婦一個,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