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窗簾的廚房窗戶裡,雷渥斯夫婦的頭在暖融融的爐光裡映了出來。看上去舒服溫馨極了。前面那條兩旁有松樹掩隱的大路,伸向沉沉黑夜之中。
“明天見。”他說著跳上腳踏車。
“你可要小心點啊,好嗎?”她懇求地說。
“好的。”
他的聲音消失在黑暗之中。她站了一會兒,目送著他的車燈一路穿進黑暗中去,這才慢慢地走進門。獵戶座群星在樹林上空盤旋,它的犬星緊跟在後面閃著光,時隱時現。除了牛欄裡牛的喘息聲,四周一片黑暗,萬籟俱寂。她虔誠地為他晚上的平安而祈禱。每次他離開她之後,她都憂心忡忡地躺著,不知道他是否平安到家了。
他騎著腳踏車順著山坡衝了下來,道路泥濘,他只好聽任車子往前衝。當車子衝上第二個陡坡時,他感到一陣輕訟愉快。“加油!”他說,這可真夠冒險的。因為山腳漆黑一片,彎彎曲曲,有些醉醺醺的司機昏昏沉沉地開著酒廠的貨車。他的腳踏車好象都要把他彈下來似的。他喜歡這種感覺,玩命冒險是男人報復女人的一種方法。他感到自己不被珍視,所以他要冒險毀了自己,讓她也落個空。
他飛馳過湖邊,湖面上的星星像蚱蜢似的蹦跳著在黑暗中閃著銀光。爬過一段長長的上坡就到家了。
“瞧,媽媽。”他說著把帶葉的漿果扔到了她面前的桌上。
“呣!”她說著瞟了一眼漿果,就移開視線。她依舊像往常那樣坐在那裡看書。
“好看嗎?”
“好看。”
他知道她對他有些不滿,幾分鐘後他說:“艾德加和米麗亞姆明天要來吃茶點。”
她沒回答。
“你不介意吧?”
她仍然沒有答理。
“你介意嗎?”他問。
“你知道我是不會介意的。”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我在他們家吃過好多次飯了。”
“是的。”
“那麼你為什麼不肯請他們吃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