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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的伊甸園裡有一條引誘她的蛇。她真誠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在盼著保羅。莫瑞爾。她覺得這些感情是不正經的。她心情很複雜,害怕自己真是在盼他。她站在那裡,自覺有罪,接著內心又湧起一種羞愧之情,她的內心被這些苦惱糾纏成一團。她是在盼保羅嗎?他知道她在盼他嗎?

這多讓她丟人啊!她覺得她整個心靈都被重重羞辱糾纏著。

阿加莎先梳妝完,跑下樓去。米麗亞姆聽到她放蕩地衝著小夥子打著招呼,她知道阿加莎用這種口氣說話時那雙灰眼睛會變得多麼明亮。如果她這麼招呼他,她一定會覺得自己太冒失大膽。她仍舊站在那兒譴責自己不應該盼著他,心靈飽受折磨,她困惑不解地站在那裡祈禱著。

“哦,主啊,別讓我愛上保羅。莫瑞爾,如果我不應該愛他,就別讓我愛上他吧。”

禱告裡有些不合情理的話引起她的深思,她抬起頭來思索著。我愛他有什麼錯嗎?愛情是上帝賜予的禮物。然而愛情卻讓她羞愧。這都是因為他,保羅。莫瑞爾。

但是,這又不關他的事,是她自己的事,是她和上帝之間的事。她準備成為一個犧牲品。不過這是給上帝的犧牲品,不是給保羅。莫瑞爾的,也不是給她自己的。過了一陣,她把臉埋在枕頭裡說:“主啊,如果我愛他是您的意願,那麼,就讓我愛他吧——像基督一樣,為拯救靈魂而死,讓我正大光明地愛他吧,他是您的兒子啊。”

她仍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被自己深深地感動了,一頭黑髮貼在紅方塊和淡紫色小枝葉圖案方塊拼綴起來的被面上。祈禱對她來說幾乎是非常重要。祈禱之後,她就進入自我犧牲的極樂境界,認為上帝作出犧牲,賜給芸芸眾生的靈魂最大的幸福,而自己和上帝是一樣偉大。

她下樓時,保羅正靠在一張扶手椅上,拿著一幅小畫熱心地給阿加莎看,阿加莎正在諷刺他。米麗亞姆看了他倆一眼,不願看見他們這種輕浮神態,進了起居室一個人呆在那裡。

到喝茶的時候,她才能跟保羅說話,態度很冷淡,保羅以為自己得罪了她。

米麗亞姆不再每星期四晚上去貝斯伍德圖書館了,整個春天,她都按時去叫保羅一起去。但從很多小事,從他家裡人的冷嘲熱諷中她明白了他家對她的態度。因此她決定再也不去他家了。一天傍晚,她對保羅宣告以後的星期四晚上,她再也不去叫他了。

“為什麼?”他不太在意地問。

“沒什麼,只是我覺得還是不去的好。”

“好吧。”

“但是,”她有些支支吾吾,“如果你願意見到我,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去的。”

“在哪兒跟你見面?”

“隨便什麼地方——你願意在哪兒就在哪兒。”

“我不想在別的地方跟你見面,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繼續來叫我。不過既然你不來叫我,我也不想跟你見面了。”

就這樣,對她和他都十分寶貴的星期四晚上就這麼中斷了。他用工作代替了以前星期四晚上的活動,莫瑞爾太太對這個安排十分滿意。

他不承認他倆是戀人。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一直保持著十分超然的色彩,好象只是一種精神上交流。一種想法,一種努力保持清醒的掙扎。因此,他覺得,這只不過是一種柏拉圖式的戀愛。他堅決否認他們之間還有其它任何關係。米麗亞姆則保持沉默,或者是預設了。他真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倆一致同意,不理會親友的議論和暗示。

“我們不是情人,我們是朋友。”他對她說,“我們清楚,讓他們說去吧,他們說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

有時,他們走在一起時,她羞怯地挽著他,他總是對此不滿,她也知道這點。

因為這引起了他內心激烈的衝突。和米麗亞姆在一起,他總是處於一種極端超然的狀態,把他那股自然的愛火轉化成一些微妙的意識。米麗亞姆也願意他這樣,如果他情緒高昂,像她所說的忘乎所以,她就等待著,等他回到她身邊,等到他的心情恢復原樣。他努力和自己的靈魂抗爭著,皺著眉頭,熱切地渴望得到諒解。在這種渴望得到諒解的熱情中,她的靈魂和他的緊緊連在一起,她覺得他完全屬於她了,不過,他得首先處於超然狀態。正因為這樣,要是她伸出胳膊挽住他,那簡直令他受酷刑,他的意識都似乎要分裂了。她挨著他的地方由於摩擦而變得溫熱。他心裡好象在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為此他對她變得冷酷極了。

仲夏的一個傍晚,米麗亞姆來到他家看望他,由於爬坡的緣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