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惱地皺著眉,他的頭髮,因為匆忙,被汗浸溼了搭在額前。
“她一定非常迷人,迷得你無法離開她,晚上這個時候還要走上八英里。”
在剛才米麗亞姆的魅力與母親的煩惱中,他感到左右為難。他本想什麼也不說,不回答母親的問題,可他又硬不下心腸來不理她。
“我確實喜歡跟她聊天。”他煩躁地說。
“再沒有別人能和你聊天了嗎?”
“如果我和艾德加一起出去,你就不會說什麼了。”
“你知道我還是應該說的。你知道,不論你跟誰一起出去,我都應該說。從諾丁漢回來,天這麼晚了,你一路走來未免也太遠了。而且,——她的聲音突然露出憤怒和輕蔑——”真讓人噁心——這麼丁點兒的姑娘跟小夥子就談婚事。“
“不是求婚。”他大聲說。
“我不知道你還能管它叫什麼!”
“真不是!你以為我們在動手動腳幹什麼事嗎?我們只不過是聊天。”
“天知道你們聊到何時何地去了。”結束了母親這麼一句挖苦的回答。
保羅生氣地扯著鞋帶。
“你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他問,“就因為你不喜歡她?”
“我沒說我不喜歡她,但我不贊成小孩子之間就這麼密切,從來也不會贊成。”
“但你不介意安妮跟吉姆。英格出去?”
“他們比你們理智得多。”
“為什麼?”
“安妮不是那種卿卿我我的人。”
他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母親看起來很疲倦。威廉死後,她的身體一直沒有好過,而且眼睛也疼。
“好吧,”他說,“鄉下的景色很漂亮,斯利恩先生問起你,他說他非常掛念你。你現在好一點了吧?”“我早就應該上床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