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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儀表堂堂,頭髮自然捲曲,烏黑髮亮,鬍鬚濃密茂盛而且不加修飾,滿面紅光,嘴唇紅潤,又笑口常開,所以非常引人注目,他的笑聲渾厚而響亮,與眾不同。格特魯德。科珀德盯著他,不知不覺入了迷。他生氣勃勃,幽默詼諧,和什麼人都能愉快相處。她的父親也極富幽默感,但是有點冷嘲熱諷。這個人不同:溫和、不咬文嚼字、熱心,近似嬉戲。

她本人剛好相反。她生性好奇,接受能力強,愛聽別人說話,而且善於引導別人談話。她喜歡思索,聰明穎悟,尤其喜歡和一些受過教育的人討論有關宗教、哲學、政治方面的問題。遺憾的是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因此她總是讓人們談他們自己的事,她也自得其樂。

她本人相當嬌小、柔弱,但天庭飽滿,褐色的捲髮披肩,藍色的眼睛坦率、真誠,像在探索什麼。她有雙科珀德家人特有的美麗的手,她的衣服總是很淡雅,藏青色的綢衣,配上一條奇特的扇貝形銀鏈,再別上一枚螺旋狀的胸針,再簡潔不過。

她完美無暇,心地坦白,不乏赤子之心。

沃爾特。莫瑞爾在她面前彷彿骨頭都酥了。在這個礦工眼裡,她是神秘的化身,是奇妙的組合,是一個地道的淑女。她跟他說話時,她那純正的南方口音的英語使他聽著感到很刺激。她看著他那優美的舞姿,好象是天生的舞星,他跳起來樂此不疲,他的祖父是個法國難民,娶了一個英國酒吧女郎——如果這也算是婚姻的話。

格特魯德。科珀德看著這個年輕人跳舞,他的動作有點炫耀的感覺,很有魅力。他那紅光滿面、黑髮技散的頭,彷彿是插在身上的一朵花,而且對每一位舞伴都一樣的嘻笑顏顏。她覺得他太棒了,她還從來沒有碰到誰能比得上他。對她來說,父親就是所有男人的典範,然而,喬治。科珀德,愛讀神學,只和聖保羅有共同思想,他英俊而高傲,對人冷嘲熱諷,熱情,但好支配他人,他漠視所有的感官享受——他和那些礦工大相徑庭。格特魯德本人很蔑視跳舞,她對這種娛樂沒有一點興趣,甚至從沒學過鄉村舞蹈。她是一個清教徒,和她的父親一樣,思想清高而古板。因此,礦工生命的情慾之火不斷溢位溫柔的情感,就象蠟燭的火焰似的從他體內汩汩流出,不像她的那股火受她的思想和精神的禁銅,噴發不出來。所以她對他有種新奇的感覺。

他走過來對她鞠了躬,一股暖流湧入她的身體,彷彿喝了仙酒。

“一定要和我跳一曲。”他親熱地說。她告訴過他,自己不會跳舞。“不很容易,我很想看你跳舞。”她看著他恭敬的樣子笑了。她笑得很美,這使他不禁心旌搖曳。

“不行,我不會跳舞。”她輕柔地說。她的聲音清脆得像鈴鐺一樣響亮。

他下意識地坐到了她的身旁,恭敬地欠著身子,他常憑直覺行事。

“但是你不應該放棄這支曲子。”她責怪著說。

“不,我不想跳那支——那不是我想跳的。”

“可剛才你還請我跳呢。”

他聽了大笑起來。

“我從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你一下就把我繞的圈子拉直了。”

這自是她輕快地笑了。

“你看起來不像拉直的樣子。”她說。

“我像條豬尾巴,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他爽朗地笑著。

“你是一個礦工!”她驚愕地喊道。

“對,我十歲就開始下井了。”

她又驚愕地看著他。

“十歲時!那一定很辛苦吧?”她問道。

“很快就習慣了:人像耗子一樣生活著,直到晚上才溜出來看看動靜。”

“那眼睛也瞎了。”她皺了皺眉。

“像一隻地老鼠!”他笑道:“嗯,有些傢伙的確像地老鼠一樣到處轉。”他閉上眼睛頭往前伸,模仿老鼠翹起鼻子到處聞,像在打探方向。“他們的確這麼做。”

他天真地堅持說。“你從來沒見過他們下井時的樣子?不過,什麼時候我帶你下去一趟,讓你親眼看看。”

她看著他,非常吃驚。一種全新的生活展現在她面前。她瞭解到了礦工的生活,成千成百的礦工在地下辛勤地幹活,直到晚上才出來。在她眼裡他似乎高尚起來,他每天的生活都在冒險,他卻依然歡天喜地。她帶著感動和尊敬的神情看著他。

“你不喜歡嗎?”他溫柔地問,“是的,那會弄髒你的。”

她從來沒與方音很重的人談過話。

來年的聖誕節他們結婚了,前三個月她幸福極了,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