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他一遍又一遍地說。安妮痛哭時,他就在旁邊手足無措地傷心地坐著,一直等她哭夠為止。她原諒了弟弟——他還是那麼不安。但一兩天後,她吃了一驚。
“我們把阿拉貝拉做個祭品吧,”他說:“我們燒了她。”
她吃了一驚,可又有點好奇。她想看看這個男孩子會幹些什麼。他用磚頭搭了一個祭壇,從阿拉貝拉身體裡取出一些刨花,把碎蠟放到凹陷的洋娃娃臉上,澆了一點煤油,把它全部燒掉了。他用一種懷有惡意的滿足看著碎蠟一滴滴地在阿拉貝拉破碎的額頭上融化,像汗珠似的滴在火苗上。這個又大又笨的娃娃在火中焚燒著,他心裡暗自高興。最後,他用一根棍子在灰堆裡撥了撥,撈魚似的撈出了發黑的四肢,用石頭砸爛了它們。
“這就是阿拉貝拉夫人的火葬。”他說:“我很開心她什麼也沒剩下。”
安妮內心很不安,雖然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來他痛恨這個洋娃娃,因為是他弄壞了它。
所有的孩子,尤其是保羅,都非常敵視他們的父親,站在母親一邊。莫瑞爾仍舊蠻橫專制,還是一味好酒。他週期性地給全家人的生活染上不幸的色彩,有時長達數月。保羅總也忘不了,一個星期的傍晚,他從希望樂團回來,看見母親眼睛腫著,還發青,父親叉著兩腿站在爐前地毯上,低著頭。威廉剛下班回到家,瞪著父親。孩子們進來時,屋裡一片寂靜,大人們誰也沒回頭看一上眼。
威廉氣得嘴唇發白,拳頭緊握著,用孩子式的憤怒和痛恨看著這一切,他等幾個弟妹安靜下來才說:“你這個膽小鬼,你不敢在我在的時候這樣幹。”
莫瑞爾的血直往上湧,他衝著兒子轉過身。威廉比他高大些,但莫瑞爾肌肉結實,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