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把一片片醃肉放在他的盤子裡。
“這塊不錯!”她說。
“別把最好的都給我!”他說。
“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母親答道。
老太太的語調裡有種挖苦似的輕浮意味,保羅明白她已息怒了。
“你吃一點吧!”他對克萊拉說。
她抬起灰色的眼睛看著他,帶著一副恥辱、孤寂的神情。
“不了,謝謝!”她說。
“你為什麼不吃呢?”他不經意地問。
他渾身熱血沸騰像火燒似的。雷渥斯太太巨大的身體重又坐下,神態冷淡。他只好撇下克萊拉,專心對付她的母親來。
“他們說莎拉。伯恩哈特都五十歲了。”他說。
“五十!她都快六十歲了!”她不屑地回答。
“不管怎樣,”他說,“你從未想到過!她演得極出色,我到現在還想喝彩呢!”
“我倒願意看看那個老不死的女人讓我喝彩的情形!”雷渥斯太太說,“她現在到了該想想自己是不是老的時候了,不再是一個喊叫的卡塔馬蘭了……”
他哈哈大笑起來。
“卡塔馬蘭是馬來亞使用的一種船。”他說。
“這是我的口頭禪。”她反駁道。
“我母親有時也這樣,跟她講多少次也沒用。”
“我想她常扇你耳光吧。”雷渥斯太太心情愉悅地說。
“她的確想扇,她說她要扇的,所以我給她一個小板凳好讓她站在上面。”
“這是你母親最糟糕的地方。”克萊拉說,“我母親不論幹什麼從來都用不著小板凳之類的東西。”
“但是她往往用長傢什也夠不著那位小姐。”雷渥斯太太沖著保羅反駁道。
“我想她是不願意讓人用長傢什去碰的。”他大笑,“我想肯定是這樣的。”
“我想把你們兩個的頭打裂,對你們也許倒有好處。”她母親突然大笑起來。
“你為什麼總跟我過不去呢?”他說,“我又沒有偷你的任何東西。”
“不錯,不過我會留神看著你。”這個老女人大笑道。
晚餐很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