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不成,這事兒不是這麼簡單的,即便他能成,我們也已請好了莊頭,不能言而無信突然換人。你叫他過來,這飯我不會吃的。”
陸經發急:“這麼寬的一片地,怎是一個人就能管得過來的?哥哥你手指縫裡漏一點就夠他一家老小吃喝了,都是族兄弟,不要傷了和氣。他已經請了其他人,你是主賓,你這會兒突然說你不去了,那不是打他的臉麼?”
陸緘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便都去,我來請客。你也私底下和他好好說說,這事兒堅決不成,讓他就不要說出來了,也莫想著拐彎抹角去求你二嫂,省得你二嫂為難,大家臉面都不好看。”
陸經不死心:“二哥,馬莊頭我們也是曉得的,他收的工錢不少,還是個外人,什麼保證都沒有,你們就放心把莊子給他管?陸績最少也是姓陸吧?你們不信他還信一個外人,怎麼你就這樣絕情?”
他絕情?陸緘抬眼看著陸經,雙目如漆,一言不發,陸經有些心虛,軟了口氣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他家裡窮,大家能幫的都幫把手。二哥你這樣會寒了人心的。”
陸緘突地冷笑了一聲:“五弟你不絕情,為何不讓他去二嬸孃和大嫂的莊子裡做幫手?”
第219章 凡人
陸經一時語塞,好一歇才道:“我母親和嫂嫂那是早就有得力老家人看顧著的,不比你們這個。”那次買鹽鹼地時,宋氏和呂氏誰也沒落下,都跟著買了,但也真是早就安排了得力的管事的。
“怎麼不能比?都是姓陸的,”陸緘不給他辯白的機會:“那麼寬的地,怎是一個人管得過來的?就算是地不成,不是還有鋪子麼?那麼大的家業,手指縫裡漏一點不就夠了麼?要幫人,從我做起不是更好。”
陸經被他連珠炮似的一席問話給轟懵了,好半天才生氣道:“二哥,你也太過分了!不肯幫忙就算了,用得著拿我發脾氣麼?我還一直當你是個好人。”
陸緘淡淡地道:“我不是什麼好人,我只是個凡人。”言罷一揮袖子,徑自朝著人少處走去。
陸經微微張大了口,氣惱窘迫地看著陸緘的背影,尷尬地問吳襄:“吳二哥,我二哥他這是怎麼了?我剛有說什麼了?不就是幫一個家境貧寒的族兄求了個情麼?他要真不肯就算了,為何拿我發脾氣啊!我才真是無辜呢!”
吳襄搖了搖手裡的羽毛扇,斜著眼睛瞟著他道:“是啊,陸五弟你真無辜。不過我覺得你二哥果然沒有說錯,你這麼好心,真想幫人就該從自家做起。你自個兒都做不到,又怎能怪別人絕情呢?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讀過這句話沒有?”一邊說,一邊將扇子在陸經的胸口上敲了幾下,“如果沒讀過,我再念一遍給你聽,你記住了啊?”
“我是自家沒有地,沒有鋪子,不然我一定不找他!”陸經憤怒地把吳襄的扇子揮開:“你不就是多讀了點書麼?得意什麼?損人很舒服是不是?你要中了狀元,我才服!”
吳襄並不生氣,悠然搖著扇子,半閉了眼望天嘆了口氣:“唉……我真是無辜,分明是你們兄弟倆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勸架而已。你要真不肯就算了,何必拿我發脾氣?我才是真無辜呢!我還一直當你是個好人呢。”
“你!”陸經氣得鼓起兩腮,討厭透了吳襄,覺著他那樣子真是欠揍,可是又拿他沒有法子,並不敢真的打上去。
吳襄仰天哈哈笑了幾聲,搖著羽扇逍遙自在地去了,臨了還扔下一句:“你說你們兩兄弟生氣,幹我什麼事兒啊。”
陸績初始就發現他們在爭吵,只不敢過來,見那二人都走了,只剩下陸經,方才走過來朝著遠去的那二人的背影抬了抬下巴:“這是怎麼了?”
陸經眯縫了眼睛,恨恨地道:“不成了!反而嘲笑了我一通!”
陸績露出要哭的表情來:“那怎麼辦?我家要斷炊了。還指望著得了這個差事,去把欠了的債還清,以後就靠著自己掙飯錢,不再厚著臉皮到處求人呢。”
陸經冷笑:“不就是一頓飯麼?讓我大哥請!我大哥可不是這種小氣巴拉,見死不救的人。”
“和你開玩笑的。”陸績收了戚容,嚴肅地推辭:“不就是頓飯麼?我堂堂男子漢,既然開了口,那就砸鍋賣鐵也要把這飯給請咯。算了,你還是去請他二人回來罷,自家兄弟,可別因為我的緣故,就弄生分了。不答應就不答應,飯還是要吃的。”
陸經憤恨地道:“我才不去!”
陸績道:“一群人都去了,只剩他二人不去,他們又是最受尊敬的長兄舉子,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