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為神奇的運力之法駕馭下,威力不同凡響。就在第三劍上,馮憂難以察覺地哼出一聲,大刀落地,整個身子僵住,接著又受了餘下的四劍,才訇然倒下。
人叢中一片譁然。
令他們憤怒的是,既然敵人已經中了致命的一劍,關千劍為什麼還要再補四劍:手段太過於殘忍!
殊不知關千劍根本沒有料到這麼容易得手,他心中想的只是,怎麼樣把這一招劍法發揮到淋漓盡致。
吵嚷聲中一人緩步而出,在關千劍丈餘遠處停下,開口態度極其平和:“我不佩服你的劍術,倒很羨慕你的詭詐陰險。在下許靈,領教你的高招。”
關千劍站在馮憂屍體旁,讓過淌到腳邊的鮮血,笑道:“你倒禮貌周全。要打就打,何必廢話?你話說得再好聽,一旦敗在我的劍下,我勢不能因為這個就饒你不死。你說是不是?”
許靈道:“你這可真叫作黔驢技窮,你還想象對待這莽漢一樣,先把我激怒,然後痛下殺手,那你可打錯算盤了,許某……”
關千劍仰天一陣大笑,打斷他的話頭道:“你這人什麼都還過得去,就是太囉嗦!你我同是用劍的,就用劍說話,豈不痛快?”
許靈雖裝成一副很有涵養的樣子,其實是個小肚雞腸,屢受對方侮漫,臉上勉強掛著笑,內心裡已在火燒火燎,手按劍柄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必枉送性命,你在劍法上勝不了他。”
白狐終於說話。她這一開口,語調低沉,態度冷漠,實在與她嬌柔的樣貌不相匹配。尤其是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不留任何餘地地否定一個人,顯示出一個女孩子少有的果敢。
聽到她的評斷,許靈先是睜大眼睛,露出滿眶的不甘,但隨即沮喪地低頭,無力地回了一聲:“是。”消無聲息退入陣中,再沒看關千劍一眼。
從他最後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對白狐的這一句判詞,沒有絲毫懷疑。
關千劍看得嘖嘖稱奇:她還沒用命令的口吻,一句簡單的評語,就令這江湖豪雄知難而退,是什麼讓她在這群人中有這麼高的威信?
白狐眼睛落在關千劍臉上,對他所轉的念頭似乎已瞭然於心,雖有一點竊喜,卻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她的一雙美眸就那樣牢牢鎖定在他身上,向他緩緩走近。
關千劍心口一顫,背脊、四肢、手指頭、眼睛,無不生出一種奇怪的鼓脹之感,似乎就在這一剎那,身上的血液全部由心臟湧出,強勁地衝擊著身體的邊緣,同時心臟則變得空空如也。
她直走到關千劍身前一尺的左右,停下腳步。
關千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在在她停下之前率先後退;當她進入五尺範圍之內時,他已經感到難以支撐的壓迫!這壓迫之感,並非因為她是敵人,唯恐她在某一個意想不到的瞬間驟下殺手,而是因為她是個女人,又是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
他所擔心的是,她送上來的是一個吻,那該如何是好。
“我們在街頭客棧裡見過。”直到她說出這句話,關千劍那一廂情願的想法才突然消失,且一旦消失就再也找不回來。她的話裡不包含一丁點的情感,聽她說話,就像看下雪一樣,只會一直冷下去。
“是。”關千劍只能以最簡單的方式回答。
“你想知道那時我怎麼想嗎?”
“怎麼想?”
“想把你的眼珠挖出來。”
“可以順便問下原因嗎?”
“因為它們跟你一樣。”
“怎麼樣?”
“太像個賊。”
哈哈哈哈……鬨堂大笑。黑狐的聲音尤其刺耳。
“你知道我那時又是怎麼想的嗎?”
“你說。”
“我想把天下男子的眼珠都挖出來。”
“你沒這個本事。”
“為了這個,我會練好本事的。——你也不問問為什麼?”關千劍的眉毛不聽話的聳了兩下。這一來他擔心自己真像個賊了。
“你說。”從白狐的口氣,可以聽出她了不打算他狗嘴裡吐出象牙
“因為我不想與任何人分享你的美貌。”
這次沒人笑,空氣像結了冰。
關千劍感到有些奇怪:這麼好笑的笑話竟然沒人笑?
在最初的瞬間,白狐臉上閃過一層難以察覺光彩,這光彩似笑,似嘲,但不是怒。
這含蓄的變化就像晴天傍晚的閃電,雖在天空中的某個角落閃過,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