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交臂之失
老少四人遍搜全店,將宿旅客和另外一名夥計以及廚下雜工都集中打聽,仔細查問,卻無人見到過桑瓊,那名夥計是客棧掌櫃的內侄,桑瓊來是恰好在後院侍候客人,只知道前面的確接待過一位少年相公,並且有馬匹上槽喂料,後來匆匆離店,但不敢認定是不是桑瓊。
墨燕見其中別無涉嫌賊黨,便取了一封銀子吩咐那店夥安頓善後,同時安慰歐陽玉兒道:“桑公子既未在店中逗留,想必不會有甚意外,八成只被那假扮夥計的狗賊設騙騙走了,以時間計算,他跟咱們一前一後相隔不過一兩個時辰,快些追還來得及。”
歐陽玉兒已經急得沒有主意,蹙眉道:“咱們不知道他向哪兒去的,怎麼追法呢?”
墨燕道:“他沒有回頭,也決不會真如賊徒所說向南進人大別山區,看來仍是向西走的可能最大。”
黃燕卻道:“賊徒不惜假扮店夥守候此地,自然是知道咱們要去西堡,才意圖阻難,怎會讓桑瓊公子繼續向西去?我猜他們一定另設一番謊話,不知把桑公子騙到什麼陷阱中了?”
歐陽玉兒越發焦急道:“真要如此,咱們卻到哪兒去追他?”
劍魔甘道明不愧閱歷豐富,略一沉吟,就道:“你們先別心急,不防冷靜想一想,四丫頭的猜測頗有道理,但賊徒們既然想誆咱們在商城留住三天,可見不會在附近對他下手,如今東南兩方都不須顧虛,唯一能騙得桑瓊匆匆趕去的,除了西堡,不可能再有其他地方,賊徒們以他為藉口誆騙咱們,少不了也會用咱們為餌誆騙他,所以,依我看,向西追不會錯。”
歐陽玉兒急道:“那就快追,別再耽誤了。”說著,已經迫不及待,奔出店門,一躍上馬。
四騎快馬首尾相接,鐵蹄濺起雲花,冒著撲面寒風和蒼茫夜色,馳出商城西門,循官道,疾行了半夜,走在前面的歐陽玉兒忽然發出一聲驚呼,用手指著左側雪地叫道:“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劍魔和雙燕齊齊收收僵勒馬,一望之下,都大吃一驚……
右側是一條由南向北端流的小河邊積雪盈寸,雪地上倒臥著一匹通體白毛的蒙古種健馬,本來馬色和雪花同樣潔白,使人不易看見,但因馬身上插著一柄鋒利長刀,由鬃旁直貫馬腹,刀傷處一片殷紅,是以顯得份外奪目。
劍魔和三燕紛紛下馬察看,那匹白馬已經斷了氣,馬屍上鞍轡仍在,血液也沒有凝固,附近河邊則足跡凌亂,分明不久前曾有人在這兒激戰過。
歐陽王兒搶著在馬鞍上翻尋,卻未找到任何可資識別的號牌烙印,張惶道:“甘叔叔,兩位姊姊,你們看這匹馬會不會是桑哥哥的坐騎?”
劍魔甘道明搖頭道:“不像,假如是巢湖龍船幫的馬匹,必然會有烙印,不過這匹馬通體純白,看不見一根雜毛,品種極佳,可見馬主也非平常人物。”
黃燕遊目四顧道:“是啊!馬匹重傷而死,主人可能也遭遇不測.但是附近怎麼竟看不見一具屍體呢?”
歐陽玉兒心裡一陣寒,忙道:“咱們快在附近找找看,也許會發現什麼線索。”
可是,說來奇怪,大家詳細搜尋,並未發現受傷的人,只有可行淺淺蹄印,沿著小河向北而去。,
墨燕沉吟道:“這事十分蹊蹺,從狀況看,顯見有人夜行至此,被強敵追及,坐馬倒斃,人可能已經落水或被擄劫去了,而馬屍猶溫,血水不凝,分明變故發生不久,咱們隨後趕到,怎會毫未聽到異聲響動?”
大家想想,都覺得這話不錯,三燕修為已到一流高手,劍魔甘道明更是武林中有數高人之一,憑他們的耳目,又在曠野,論理的確早該聽到響動才對。
歐陽王兒焦急地叫道:“快追——”話音未畢,當先掠上馬背,一抖馬韁,便想循著河邊蹄印直追下去。
劍魔甘道明突然沉聲道:“玉兒!慢一些!”
歐陽玉兒惶然道:“假如是桑哥哥遭了毒手,再不快些追趕,就要來不及了啊!”
甘道明卻搖搖頭道:“傻孩子,你還不知道桑瓊的功力嗎?如果是他,豈會如此輕易便遭人毒手,咱們竟聽不到絲毫爭鬥的聲音?我看其中有詐………”
歐陽玉兒詫問道:“馬屍尚在,血漬猶新,怎麼會有詐?”
甘道明道:“馬屍血漬,乃是有人故佈疑陣,依我忖度,此地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就沒有人在這兒動手,也無人受傷,即使有,那人也決非桑瓊。”
歐陽玉兒愕然道:“為什麼?誰會故佈疑陣?他們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