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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卻沒解釋。

陰美珠眉峰微皺,道:“敢問老先生,你是——”

老頭兒不待相請,已經搖搖擺擺跨了進來,並且順手將房門掩上,目光一閃,答非所問地道:“早晚天氣涼,生病的人千萬要當心,門窗務必嚴緊些,別招了涼,轉成傷寒,就不好治了。”

一面說著,一面又親自走去將窗戶也掩閉起來。

陰美珠雙眉鎖得更緊,又問道:“老先生貴姓?這麼夜深了……”

老頭兒笑容可掬,連道:“不要緊,老朽一向睡得晚,有時候躺在床上睡不著,看書也常看到五更天,姑娘,坐呀!坐下談!坐下談!”說著,自己先在牆邊一張圓椅落坐了。

陰美珠已經火起,粉臉—沉,冷冷道:“我這是第三次請教了,老頭兒,你究竟是什麼人?”

老頭兒輕哦一聲,用力一拍大腿,笑道:“真是老糊塗了,弄到現在,老朽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姑娘大約不認識老朽吧?”

陰美珠冷哼道:“廢話,除非我是神仙……”

老頭兒連忙搖手道:“神仙二字,老朽可不敢當,只不過是對岐黃之道,稍有涉獵,一向用藥又絕對謹慎,所以,還算沒發生過意外,掙得一點薄名……”

猛見陰美珠柳眉雙聳,又將發作,於是急急改口道:“老朽姓章,名朗,草字春平,乃琅琊隱士,皆因淡泊名利,避世而居,除以酒詩自誤,生平唯一雅好,便是神農濟世之學……”

陰美珠恍然道:“啊!我明白了,原來你就是那位住在前院的神醫,章老夫子?”

章老頭笑道:“不敢當,不敢當,老朽天性熱誠,不辭冒昧,毛遂自薦,姑娘休怪。”

陰美珠本想一頓臭罵攆這老厭物出去,卻被他搶先致歉,弄得不好意思開口,也淡然一笑,道:“章老夫子深夜駕臨,敢是為了替我姊姊看病而來?”

章老頭忙道:“是的,是的,老朽聞得令姊不幸患疾,臥病在床,一個出門在外的人,患病染疾是最麻煩的事,所以,特地過來聊盡綿薄,替姑娘們效勞……”

陰美珠冷冷道:“老夫子的盛情,方才已承店中夥計轉告過了,我想,他也已經把咱們的謝意,回報了老夫子了吧?”

章老頭呵呵一笑:“那夥計傻口傻舌,一定沒有把老朽微衷表達完全,譬如說……”

陰美珠臉色一沉,截口道:“我倒認為他已經表達得夠完全了,咱們還是那樣一句話:

盛意心領,不勞垂注,謝了。”

章老頭被她頂撞,毫未在意,仍然關切地道:“姑娘,話可不是這樣說,老朽一片濟世之願,寧願不收分文診金,但有病總得治,如果……”

陰美珠搶著道:“如果生病的人自己不想診治,天下做大夫的,該沒有強迫人家非治不可的道理吧?”

章老頭一愣,微微頷首道:“唔!老朽明白了,莫非令姊之病,另有隱衷,不便為外人知道?其實,萬般隱疾,不避醫家,姑娘這諱疾忌醫的念頭,千萬要改過來。”

陰美珠頰上一紅,又好氣,又好笑,羞惱地道:“你……你想到哪兒去了……”

章老頭卻會錯了意,揚眉笑道:“醫家之道,在望聞問切,老朽得店夥回報,當時便猜到是這原因,其實,診病無男女,老朽偌大年歲,姑娘也不須避諱。”

陰美珠聽他越說越不對題,怫然道:“請你不要再瞎猜胡說了,老實告訴你一句話,咱們不想延醫治病,夜已深,不便多留,你請吧!”

章老頭詫然道:“老朽說過,這是義診,不收分文的?”陰美珠道:“你就倒給咱們錢,咱們也不診治。”

章老頭道:“這……總該有個道理呀?”

陰美珠斷然道:“沒有道理,不診就是不診。”

章老頭三綹老鼠鬍鬚氣得一翹一翹,憤憤道:“老朽年逾半百,薄有虛名,只有病家請我我不去,今天可真好,我老頭兒一意巴結,倒碰了一鼻子灰,這黴頭,簡直觸到印度國了。”

一邊說著,一邊“嚓”地劃亮火石,點燃紙媒,巴巴地吸起旱菸來。

陰美珠看看他氣憤之狀,又有些可笑可憐,便道:“是你自己要觸這黴頭,又不是咱們請你來的,這能怨誰?”

章老頭猛吸子幾口煙,噴得滿室煙霧,氣啾啾道:“我一番好心,變成了驢肝肺,還說是我自討沒趣?不醫不打緊,你總得說個道理,是我老頭子醫術不高?還是你們自己幹了見不得人的事?”

陰美珠一驚,怒目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