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盛情厚賜,永志難忘,桑大俠多多珍重,後會有期,再圖報答。”
微一頷首,揚鞭疾馳而去。
桑瓊目注雙車去遠,方始長長鬆了一口氣,道:“總算暫時退一勁敵,但願下次相遇時,已經解開阿兒汗宮的死結了。”
莫金榮笑道:“俗謂:人算不如天算。今日之事看來,凡事都在人為,桑少使布此巧計,再加鄭家賢侄女應變才捷,辛、邢二位扮演逼真,配合佳妙,天殘門那跛腳婆娘雖然精怪;竟一些兒也沒有看出來。”
那雪狒“大白”忽然直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口吐人言道:“還說呢,剛才真是性命交關,若非這兩副鐵箍,老偷兒的雙手險些報廢了。”
說著,“剖”開肚腹,從身上卸下一套白色皮毛,頭上取下一副特製面具,原來競是鬼偷邢彬。
另外一頭雪狒“小白”也恢復了本來面目,乃是金錢豹辛倫所扮,至於那冒充“麥佳鳳”
的長髮少女,卻是鄭員外的幼女鄭碧玉。
鬼偷邢彬雙腕之上,預先戴了兩支鐵箍,以備制服天殘門雪狒,此時解下鐵箍檢視,箍上赫然留下十個指爪痕印,足見適才“雪狒之戰”,委實驚險萬分。
莫金榮舉掌輕拍三響,一輛雙轅馬車從黑暗中駛出,大夥兒相繼登車,直運鄭宅。
回到城中,鄭員外早已安排盛宴等待為大夥兒慶功,羅天奇亦帶傷參加,大家先替桑瓊敷了藥,好在黃大郎的“袖刀”並未淬毒,皮肉之傷無關緊要,於是,眾人順序人席,開懷暢飲。
席間,鬼偷邢彬述及力戰雪狒的趣事,鄭員外和羅天奇兩人均為之忍俊不住,相與失笑。
一席慶功宴,直吃到紅日東昇才盡歡而散。
桑瓊告辭返回“長安第一樓”,便把自己準備隻身趕往祁連山阿兒汗宮的計劃,詳細告訴了羅天奇和鬼偷邢彬,囑他們仍留長安,一則聯絡尚未抵達的同門弟兄;二則等候北宮四燕,要她們暫緩馳援,就在長安靜候自己的訊息。
羅天奇和鬼偷邢彬自然不放心由桑瓊獨往祁連涉險,但桑瓊堅持獨往更較方便,兩人也就只好點頭答應了。
當天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一早,桑瓊在莫金榮等依依相送下,單騎只劍,重又踏上了西行之路。越六盤、出皋蘭、甘涼古道、披星戴月。這一天,行到酒泉附近一處名叫臨水驛的小站。
酒泉又名肅州,西瀕嘉峪關,南邊就是祁連山脈。
臨水驛雖是個小驛站,但因地當臨水之濱,而臨水和另一條弱水,皆系源於祁連山麓,蜿蜒向北,在鼎新附近匯為額濟納河;流入綏遠省境,所以這臨水驛便成了進人祁連主峰的必經之地。
桑瓊得耶律翰指點,對祁連山阿兒汗宮的位置,已經略有概念,抵達臨水驛時,天色未暗,便投店歇息,一面向店家打聽入山途徑,一面購置乾糧,準備第二天清晨動身人山,因為他設想地近阿兒汗宮,難免不遇上曹克武魔黨探子,再向前去,經過山麓下的金佛寺,雖可落腳歇息,卻不便再向人打聽途徑了。
小鎮荒涼,客棧也極簡陋,晚飯後,桑瓊早早閉門上床,先演練了一遍。“聚精大法”,然後脫衣歸寢。
誰知他剛睡下,忽被一陣急促的叩門聲驚起,門外是客棧夥計的聲音問道:“公子睡了沒有?有客人拜會。”
客人拜會?他傍晚才到,臨水驛更是第一次來,人地兩生,何來的客人?桑瓊心裡暗驚,不用猜了,八成準是自己形藏落在魔宮密探眼中了,曹克武門下戒備之嚴,的確非同等閒。
心念疾轉,反正已經露了形跡,索性披衣而起,開啟了房門。
門外除了客棧夥計,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藍衣漢子,那漢子約莫三十米歲,頭束文士巾,身上穿一件深藍色儒衫,雖是一派斯文人打扮,但卻生得濃眉大眼,膚色黝黑,頗為粗俗。
客棧夥計見桑瓊衣衫未整,好像剛從床上爬起來,連忙歉意的陪笑道;“打擾公子了,這位郝爺,聽說公子明日一早要去祁連,特來拜望,有事就商,二位談談吧!小的去沏壺熱茶來。”
說完,一側身,向藍衣文士點了點頭,徑自退去。
那藍衣文士倒十分客氣,拱手道:“在下郝休,打擾桑兄安眠,甚感不安,郝某這兒先致歉意了。”
桑瓊上下打量他一陣,雖然滿肚子不高興,但人家執禮甚恭,倒不好意思放下臉來,只好淡淡一笑,道:“好說,郝兄夤夜過訪,有何見教?”口裡客氣,卻沒有肅客人室的意思。
那自稱郝休的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