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煞與他互用長繩相連,雖不甘願,卻不由自主,只見身形連翩飛離破船,噗通I!噗通!先後落人波濤洶湧的怒海之中。
冰冷的海水一浸,桑瓊腦海一清,心中忽然升起一陣屈辱之感,這剎那間,他又憶起年前太湖之夜那一幕血淋淋的往事,這兒雖然不是太湖,但這情景和感受,卻前後依稀相似。
他扭頭望去,那艘破船已經不見影子,呼嘯的狂風,掩蓋了天山五魔忿怒的吆喝叱罵,再扯扯長繩,雙煞都在,只是他們都不會泅水,全憑落海前吸入一口真氣,隨著長繩抽引,在海浪中載浮載沉。
一股熾烈的仇恨湧上心頭,桑瓊咬著牙,一手帶引長繩,一手划水,用盡平生之力向前游去。
他不知道這兒離岸有多遠?更不知道自己將在什麼時候力氣耗盡,沉落深不知幾許的海底,但血仇未復,他是不甘心就此死去的,他要活,而且要活得轟轟烈烈,重振舊威,為三十六位為自己殉難的義士復仇。
信念和毅力支撐著他,一口氣竟遊了頓飯之久,終於胸口一陣悶塞,真氣散去,人也緊跟著向下沉落、沉落……
他急一張口,含人一口海水,雙腿奮力剪動,探頭,吐水,吸氣,倉促中換了一口氣,一隻手沿著長繩向後探去,握住梁金豪的手臂,用力搖了搖。
耳邊響起梁金豪微弱的聲音應著:“幫主……”
桑瓊拼力大叫道:“你們怎麼樣了?”
梁金豪嘆道:“咱們還好,只是不會泅水,身在海中,無處使力…”
桑瓊道:“我雖會泅水,偏偏真力不繼,你們快運功助我……”話未完,一口氣已盡,咕咚一聲,又沉入水中。
梁金豪大聲問道:“幫主,你要咱們怎樣助你呢?”
桑瓊再次含水,探頭,換氣,又覆冒出水面,急促地道:“你們扶著我的身體,用‘金線渡力’之法輸導真氣,助我泅水,三人合作,也許能夠渡過困境。”
雙煞依言而行,各出一掌,搭在桑瓊肩胛上,兩股內家真力源源注人桑瓊體內,桑瓊立覺胸中濁氣下沉,新力陡生。
桑瓊既能浮泅,雙煞也不致下沉,於是定下心來,加緊運功,三個人互相以長補短,竟然泅行得十分順利。
但是,人是血肉之軀,大海茫茫豈是人力所能泅渡,雲嶺雙煞功力再深,也有耗盡之時,三人在海中掙扎遊了半夜,終又力盡不支了。
正在這時候,腳下忽然觸及一片軟綿綿的沙泥。
雙煞腳落實地,求生之念頓熾,手掌迅速一抄,挾起桑瓊飛步向淺水處衝去,踉蹌奔了數丈遠,三人都已力竭虛脫,撲倒沙泥裡,很快便沉沉睡熟了。
這一覺,真是他們有生以來睡得最香最酣的一次,柔浪細沙,彷彿軟床和錦被,腦中是一片空白,舒手伸足,整整齊齊 海灘上擺了三個“大”字。
陽光刺目;桑瓊揉揉眼睛從沙粒中坐起來,發現潮水已退置身之處是一彎淺灘,風已遠逝,海面上又恢復了寧靜,那水波,被陽光照射成無數閃耀的金霞,世界依然那樣美好。
他定定神,見雙煞都盤膝坐在附近運功調息,心裡略感寬慰,於是,緩緩爬起身子,舒展手腳,提運真氣,發覺自己除體力尚不復原,所幸並未受傷,他吁了一口氣,偶一揚頭,不由猛吃一驚,首先映人眼簾的,竟是五座狀如人手的山峰。
那五座山峰好像矗立在蒼穹與塵世之間,山勢陡峻,險絕天成,峰腰處絮雲如帶,舒捲飄浮,直如畫中。
“鶴唳山!”瓊桑忍不住輕撥出聲。
雙煞聞聲張目,關切地問:“幫主沒有受傷吧?”
瓊桑搖搖頭笑道:“咱們運氣還不錯,一夜飄流,竟誤打誤闖來到了這兒。”用手一指道:“你們瞧!
雙煞僅只淡淡望了一眼,突然翻身屈膝跪倒,惶恐地道:“咱們有眼無珠,竟不知幫主就是臥龍莊莊主桑大俠,還望…”
桑瓊慌忙伸手相扶,笑道:“快別這樣,臥龍莊桑瓊和九靈幫楊天仇有何分別?咱們是結義兄弟,不可如此生份。”
梁金虎道:“難怪幫主氣度胸襟,不類凡夫,若非五魔認出來,咱們猶自蒙在鼓中,公子乃堂堂東莊莊主,出身武林四大世家,不惜纖尊降貴,跟咱們這些粗鄙人物結義,想起來真叫人
桑瓊笑道:“好了!好了!盡說這些幹什麼!將相本無種,四大世家也是武林一脈,並沒有值得傲視人寰的地方。”
接著輕輕嘆了一口氣,笑容忽斂,又道:“其實我隱姓埋名浪跡江湖,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