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片。
桑瓊輕輕一拉雙煞,抽身奔出艙面,放眼一望,海上一片漆黑,風浪猶未停息,勁風呼嘯掠過,桅上繩索飛舞,令人心悸神驚。
在這種情形下,根本無法分辨方向,更不知道船隻位置。如果沉舟,命運實難預料。
桑瓊瞥見艙面甲板上綁著一艘小木艇,忙叫雙煞合力將小艇擲人海中,為防彼此遭風浪衝散,又用一根長繩,分別束在腰際,三人連成一串,以便落海後彼此援手照應。
結束就緒,正要離開破船,忽聽一陣陰森森冷笑起自身後,道:“三位想得真好,殺人沉舟,竟準備一走了之嗎?”
桑瓊等疾旋身,舵樓下並肩立著五個黃衫人,正是“天山五魔”。
雙煞各撤兵刃,沉聲道:“幫主快落小艇先走,咱們兄弟斷後。”
五魔老三“銅錘”陸開泰嘿地一哼,道:“走?一個也別想走了。”聲出人動,五十斤重大錘一舉,摟頭向梁金豪砸了過來。這陸開泰是五魔中第一個兇人,心狠手辣,錘身劃空擊落,勁厲無倫。
梁金豪振臂吸氣,仙人掌對準銅捶直迎上去;兩件兵器一觸之下,暴起一陣火星,兩人都晃肩倒跨一大步,腳下格格作響,船板隨之破裂。
陸開泰大吼一聲,搶起銅錘,二度撲上,呼呼連擊三錘。
梁金虎擔心兄弟吃虧,仙人掌一抖,竟跟梁金豪聯手合鬥陸開泰,一攻一守,配合得風雨不透。
鎖鐮刀崔五怪叫道:“要講人多群毆?那敢情正對咱們五友味口,老大老二,上吧!”
五魔齊擺兵刃一擁而上,鐵鍋李慶、鎖鐮刀崔五和神戟霍天狼幫助陸開泰國戰雙煞,龍鉤趙剛卻徑撲桑瓊。
這一來,眾寡懸殊,三人立陷危境。
雙煞武功雖都不弱,單打獨鬥,足可一戰,但以二對四,登時落於下風,桑瓊赤手空拳,真氣僅能凝聚三成,而且最多隻能維持一盞熱茶時間,哪會是龍鉤趙剛的對手。
桑瓊明知無法戀戰,可是經過這一陣耽誤,小艇已被海浪衝離大船,退路已絕,只好咬牙硬拼,仗著掌招身法,避實擊虛,苦苦支撐。
激戰不久,真氣欲洩,正發發可危之際,龍鉤趙剛突然撤鉤問退,驚詫地喝問道:
“吠!你究竟姓楊還是姓桑?”
桑瓊自忖難免一死,索性坦然大笑道:“很出五位意外吧?在下臥龍莊桑瓊!”
“桑瓊!”
這兩個字好像包含著一種看不見的力量,五魔聞言,如見鬼魁,紛紛住手躍退,不約而同駭呼道:“你……在太湖西洞庭山,你當真沒有死?”
桑瓊緩緩舉起手,扯下假須,又用袖口抹去臉上化裝,冷笑道:“血仇不報,在下怎甘死去。桑瓊珍惜殘命,不但要替臥龍莊三十六位血染太湖的義士報仇,更要將諸位卑劣可恥的行徑公諸天下,讓天下人知道天山五魔到底算什麼人物。”
五魔驚駭相顧,雙煞也都瞼色一變,桑瓊輕輕扯了一下腰間繩索,示意雙煞靠近自己身邊。
龍鉤趙剛目露兇光,獰聲笑道:“姓桑的,你若不顯露本來面目,咱們倒還可能留你活口,此地不是太湖,怒海孤舟,看你怎樣再逃狗命……”
陸開泰一擺銅錘道:“說的是,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動手吧!”
龍鉤趙剛卻一橫手臂,將他攔住,陰笑道:“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但咱們黃衫五友頂天立地,何懼誣謗中傷,姓桑的,咱們再給你一次活命機會,|Qī|shū|ωǎng|你可願意?”
桑瓊笑道:“你不必開口桑某也能請到,你的鬼心思敢情是要我交出‘武庫藏珍圖’吧?”
龍鐵鉤趙剛嘿嘿一笑道:“不愧是聰明人,只要你交出藏珍圖,我等網開一面,送你們三人至閩境登岸,從此前嫌一筆勾消,聲譽為證,決不食言。”
桑瓊仰天大笑道:“天山五魔居然也有聲譽可作保證,這委實是天下奇聞!”
龍鉤趙剛臉上一紅,忙道:“你若信不過咱們,儘可等到船抵岸邊,再交秘圖。”
桑瓊道:“好雖好,但我有個條件。”
龍鉤趙剛目光一閃,道:“什麼條件?你儘管說。”
桑瓊面色一沉,厲聲道:“除非你們五魔自碎天靈穴,以慰太湖殉難三十六義士英魂……”
陸開泰叱道:“好小子,你是找死!”銅錘一舉,柔身而上。
但桑瓊不待他近身,猛然一扯長繩,低喝一聲:“走!”雙腳一蹬,直向大海中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