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幾條。他抓魚時,挽起褲腿靜靜的站在溪裡,一動不動,指間幾玫銀針伺侯著。靜的像石頭一樣,讓我躲的老遠。說是要讓魚把自己當成同伴之時,再嗖一下才好滅之……
挖了有半藍子的野菜,我扔下鏟子伸了個懶腰躺到草地上。以前打死都不會幹的事,現在卻沒事找事幹。在這谷裡就是時間多,時間就是用來浪費的!
太陽像個雞蛋黃一樣掛在山腰上,此時已沒有了萬丈光芒,唯剩下婉約的柔和。自山的那頭,一點一點的殘缺,一點一點的墜落。谷裡頓時變得滲冷,天邊掛上了一抹月牙。忽聞得幾縷誘人的肉香味兒,攪得腸胃一振。我一骨腦的坐了起來,直嗅了嗅周邊。
我提著藍子下了小山坡,一路向那肉香飄來的地方走去。月光下,溪水潺潺,臨石為伴。一個白影翩然自那水面而過。足點水間微波而起,提身旋起勾濺開朵朵浪花,從銀光漫天的華光中乘風破浪而來,落在了岸邊的石子地上。我愣了愣,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觸到了心底的某處。
“愣在那裡幹嗎?”那人坐到了岸邊的石頭上,低頭拿了根木枝將身旁的火堆搗了搗。火堆裡的木枝噼裡啪啦的響,他將放在石頭上烤過一半的肉拿起來繼續烤著。
我恍惚的走了過去,放下藍子坐下,錯愕的望著他:“你的武功恢復了?”
林諶抬頭望我,“看你平日裡對那些書本看的很細,比一般人更懂得一些草藥的用處,沒有找到自解的辦法嗎?”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右手的五根手指伸縮了幾下。自毒解後,勁骨有了力氣,打倒三五個功夫微弱的壯漢應該不成問題。老實道:“最近是找到了,只是還沒有找到出谷的法子。不過你也解了毒,功夫還恢復的這麼快,我很意外。應該是上次回谷之後的事吧!”
第二十七章 君心妾意
我自小用毒,自然瞭解一些。小東西的毒不下在飯食裡,卻用了木生相剋的道理。小院裡的幾株花草,分開種自然不成什麼氣侯,可混在一起種,就抑成了毒,這毒不會窒命卻可以讓有功夫的人筋骨無力,如同廢人。而解毒的方子也在那幾株花草中,但要服之知時,取清晨帶露的葉心入藥。服之先後有序,哪味藥放在哪味藥後面絕不能亂,否則傷及內臟丟了性命都有可能。所以來說,能做好這件事也是不易,難怪他之前時不時都在看書,看來也花了不少功夫。
林諶笑了笑,翻了翻手上正在烤著的肉:“自然是回來以後多注意了一下山洞裡的書和藥。”
果然如此,我回之一笑。
夜很靜,山谷裡的夜更是寂靜。月光照在水波里,水波泛出瑩光映在林諶五官分明的面孔上。他面色很靜,認真的翻轉著手中的木棍。棍上插著的野味被烘烤出油水,滴在火中嗤嗤作響。
不知何時微風起,吹過耳邊,幾絲凌亂的髮絲遮住了我的眼。林諶抬頭望過來,“過來些,山裡的晚上會很冷。”
我將髮絲別於耳後,身子向火邊挪了挪,望著那徐徐而起的火焰默不作聲。
片刻後,林諶將烤好的肉遞給我,笑了笑:“臉色不好,看來在谷裡吃得素太多了,比來的時候清減了些。”
我接過肉,望了兩眼,笑著說:“咦,是兔子肉啊。我最喜歡烤兔子,在家時,每次練丹的時候,就在爐下烤兔子肉。”
“練丹?”他怪異的笑了笑,拿起一旁弄好的生肉又烤了起來。
“嗯。我父親是郎鍾,我們家有個藥鋪。”我咬了口兔子肉,愣了愣,居然沒熟,瞅了林諶一眼,默不作聲的將肉放在火上繼續烤。
林諶的目光一直放在肉上,此時看到火中又多了一塊肉,抬頭看我:“沒烤好嗎?”
我哭笑不得,又不好意思說什麼,“還好,不過我喜歡老一點的。”第一次與他心平氣和的品肉說家常,心裡莫名其妙的有些彆扭。其實嗎……他也不討厭!只是……
“我很討厭嗎?”
我怔了怔,“嗯?”
林諶沒有抬頭,漫不經心道,“為什麼在谷裡第一次見我時,很厭惡的看我。”
“有嗎?”我努力的回想。好像是有……因為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像夜空裡閃爍的星星,可是另一個人也有一雙這樣的眼睛……那個很久沒有想起的人,曾經無數次很折磨人的在我的腦中反覆出現的面孔,任我怎麼努力,都揮之不去,現在卻偶爾才會想到的人!沒有了揪心之痛,沒有了憤怒之情,只是隱約還存有一些澀澀的感覺。那個人不值得我去留戀,不值得我去想念,所有的一切都已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