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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說:“他不該一直這樣昏迷著。”

“或者是失血過多。”

“總之,我說不出有多抱歉。”紀遠咬了咬嘴唇,皺緊了眉說。

“別這樣,”可欣把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突然一陣衝動之下,竟像個長輩般在他的額上印下了一吻,喃喃的說:“沒有人怪你。”

她走開了。紀遠有些暈眩,用手支著額,他必須多休息一會兒。有片暗影罩在他頭上,他抬起頭,看見嘉齡那對清亮的大眼睛。

“紀遠,”她急促的說,似乎鼓足了勇氣:“我今天早上不是有意怪你,你知道。我看到哥哥受傷就昏了,我並不是真的怪你,只是一急之下,就亂罵一通,你別介意哦。”說著,她學可欣的樣子,也倉卒的給了紀遠一吻。但,她並非吻他的額,而是吻了他的唇。她以為沒有人注意,悄悄的,她紅著臉退了開去。可是,她才走到擔架邊,就接觸到可欣洞燭一切的眸子。

“哦,我──”她有些不安,臉更紅了。為了武裝她自己,她乾脆摔了一下頭,做出一股滿不在乎的樣子來,先發制人的說:“我喜歡他!這個紀遠!”

可欣注視著嘉齡,嘴邊浮起一個難以解釋的、奇異的微笑──帶著抹淡淡的哀愁。點了點頭,她輕輕的說:“當然,你沒有做錯什麼。”

窗外在下雨。

白色的病房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息。杜嘉文躺在床上,闔著眼睛,在聆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他已經醒來好一會兒了,但他不願睜開眼睛來。就這樣躺著,用他的全心靈去體會著周遭的一切。他喜歡這種時刻,不用看,不用觸控,他也知道可欣在什麼地方,她會坐在床前的椅子裡,輕輕的呼吸,慢慢的移動,生怕一點兒小聲音會驚醒了他。他滿足於這一刻,也陶醉於這一刻。

悄悄的抬起眼簾,他在睫毛底下轉動著眼珠,向床邊的椅子裡偷窺過去。不錯,她在那兒,靜靜的坐著,像一座玲瓏細緻的雕像。她膝上攤開的放著一本書,但她並沒有去看它,而把視線停在窗子上面,定定的凝視著什麼。雙手交疊的放在書上,手指纖細修長。嘉文轉側過身子,張開了眼睛,驚奇的看著她。她竟沒有發覺他的醒來,那麼專心的陷在凝思之中。他下意識的跟蹤著她的視線,窗玻璃上,除了不住向下滑落的雨滴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雨把所有的景緻都封住了。

他忍不住的輕咳了一聲,可欣驚跳起來,書從膝上滑到地下,她的臉紅了。

“噢!”她微笑著,輕聲的說:“你醒了!你這一覺睡得真好!”

“你在想什麼?”嘉文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那纖長的手指是冰冷的。

“什麼都沒想!”她抽出了自己的手,掩飾什麼似的俯下身去,拾起那一本書。他看了看書的封面,安娜。卡列尼娜。

他不相信她真的在看書,因為,這本書她起碼看過三遍了。

“可欣!”他溫存的喊,語氣裡有點需索的味兒。

“嗯?”

“你不耐煩陪我嗎?”

“誰說的?”可欣睜大眼睛望著他,用手整理著他的枕頭。

“病床使你變成個多心的孩子了,別胡思亂想吧,好好地把身體養好,以後再也不要去打獵了,這次可怕的經驗真是畢生都難忘記的!”

“我倒覺得打獵挺過癮的!”

“我看你對於受傷都很感興趣呢!”可欣衝口而出的說了一句。

“本來嘛,”嘉文笑了,握緊了可欣的手,不許她掙脫。

“難得的享受,有你從早到晚陪著我,又不找藉口離開。”

可欣淡淡的微笑起來,那微笑是深沉的,難解的,莫測高深的。嘉文懷疑的望著她,然後把她的身子拉向了自己,用手圈住她的肩膀,帶著些不滿的神色說:“你變了,可欣。”

“變了?怎麼變了?”可欣想站起來。

“別走!”嘉文緊緊的圈住她。“你變得讓我有些不瞭解了,變得像一本拉丁文寫的書。”

“什麼時候你曾經徹底的瞭解過我?”可欣低低的,從喉嚨裡模糊的說了一句。

“你在說什麼?”嘉文沒聽清楚。

“沒什麼。”可欣又想站起來。

“別動!”嘉文把她圈得更緊。“你幹嘛,總想逃開我?”拉下了她的身子,他用嘴唇尋找她的。“別走!可欣,我每一分鐘都在為你發狂。”

“不要鬧,嘉文,你會弄痛了傷口。”

“雖痛猶甜!”嘉文低聲的說,箍住她身子的手臂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