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不平的道路,車子是騰空而起,又重重落地,彷彿開的不是汽車,而是飛機。
車內眾人對此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了,並沒有什麼異色,可從武溪一路護送林辰暮過來的兩名醫護人員,卻壓根兒就坐不住,只得死死抓住車廂頂的扶手藉以保持住身子的平衡,嚇得是臉色慘白,驚魂未定,腸胃裡翻江倒海的,要不是強自忍著,恐怕早就吐出來了。
對他們而言,今天的一天林林總總的經歷,比起前面幾十年加起來都還要驚心動魄、刻骨銘心。
“隊長,林辰暮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別太擔心了。”副駕位上,狼牙也回過頭來對陳雪蓉說道。這次陳雪蓉的武溪之行,他和雪豹都因有任務在身,都未能成行。卻是沒想到,此行居然會如此兇險,就連蠍子都不幸遇難。
想想前幾天還和蠍子一塊兒喝過酒聊天,豈料一別竟然成為了永別,頗讓人有些噓唏。
陳雪蓉玉面上露出一抹悲慼之色,懊惱自責地說道:“他本來就受傷了,遇襲時肯定又受了驚嚇,襲擊過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實在是讓人擔心。都怪我,如果不急著趕回來,也不至於被人伏擊了。”
狼牙喟然道:“這怎麼能怪你呢?敵人處心居慮,早就算計好了。就算伏擊不到你們,也鐵定會有其他的手段。對了隊長,聽說王長貴潛回國內了,是真的嗎?”
陳雪蓉聞言臉色不禁微微一變。
王長貴這個名字看起來並不起眼,甚至顯得有些土氣,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名字卻又充滿了血腥與恐怖,一度是毀滅與殺戮的代名詞。任何一個國家的警察部檔案室裡,有關他的檔案資料少說也有一籮筐。作為數十年來最頂尖、最名聲在外的殺手,他本身就是一個傳說。
幾十年來,許多國家的警察都以能夠逮捕他作為自己一生中最高的目標,但死在他手上的人越來越多,能夠將他逮捕歸案、懲之於法的英雄,卻始終未能出現。
距離終結這個傳奇最接近的,無疑就是七年前香港那次。王長貴刺殺當初港九最有名的一位富商,被香港警方圍困在了一棟大廈內。警方出動了包括飛虎隊在內的所有精英部隊,總人數超過了上千人,是香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警力出動的一次,當時將整棟大廈包圍地可以說是裡三層外三層的,水洩不通。可即便如此,王長貴卻依然擊殺三十多名警察後翩然而去,成為了香港警方心頭永遠的恥辱和痛。
而此役過後,王長貴也一直都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大家漸漸都快將他遺忘了的時候,他卻再一次潛入了國內。得到訊息後,相關部門和人員頓時就緊張起來。人的影、樹的皮,沒有人敢對他這麼一個煞星掉以輕心。
“王長貴又怎麼樣,還不是肉長的?我就不相信,他真有三頭六臂。”開車的雪豹卻撇撇嘴說道:“要是讓我碰上了,一定把他給你們抓回來。”
“少吹牛!”陳雪蓉就寒著臉呵斥道。有信心、有鬥志固然是好事,可也要從客觀實際出發,正視自己和評判他人。否則,一味的夜郎自大、驕傲自滿,認不清形式,最終只會害人害己。雪豹什麼都好,卻還有些孩子氣,總是把問題想得很簡單,王長貴要是那麼好對付的,還能活到現在?
她還真怕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雪豹不知天高地厚,撞到王長貴手裡的,就沒聽說還有活口。
雪豹沒有說什麼,繼續專心致志的開車,不過心裡是怎麼想的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我懷疑王長貴這次就是衝著林辰暮來的,因此,從現在開始,進入緊急戰備狀態。大家要格外小心注意,提高警惕。”陳雪蓉極為嚴肅地說道,說話的時候,還格外掃視了眾人一眼,語氣也是不容置疑。
“嘿嘿,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可在這首都,王長貴真敢自投羅網的話,鐵定讓他插翅難飛……”另一個叫貓頭鷹的隊員也大大咧咧的說道。可他話音未落,一輛迎面駛來的廂式大貨車卻突然毫無徵兆的躍過雙實線,硬生生的向車隊撞來。刺眼的光線映入每個人的眼簾,只覺得眼前暈眩,似置身於漫無邊際的光暈中一般。
突變陡生,首當其衝的第一輛車在高速行駛之下根本來不及躲避,雖然駕駛員拼命踩住了剎車,猛打方向盤,卻依然避無可避的硬生生被廂式大貨車攔腰撞上,就猶如高速行駛的火車撞擊板車一般,第一輛車被勢頭狂猛的大貨車輕而易舉的就撞飛了出去。肢零破碎灑滿一地,車上的人生死不知。
撞飛第一輛車之後,廂式大貨車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整個車子仍然是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氣勢洶洶的向第二輛車撞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