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安書緊張問她。
無瑕長至今日,還未曾這樣窩在一個男子的懷裡,當她聞到安書衣袍上的香氣時,也頓覺羞赧,便急著要起身。“安公子,我不要緊的……”
然而她的動作太過急倏,虛血來不及上腦,無瑕只覺得一股沉重拖著自己,之後便徹底暈了過去。
夢中,她回到了爹爹還在世的時候。
病臥床榻的君祿風一息尚存,她則在病榻前苦喚著爹爹。“爹,我是無瑕,您撐著點,大夫馬上來了!”
“無瑕……無闕……”
“爹,無闕也在,他在我身邊呢!”她趕緊拉過十歲的弟弟,讓君祿風安心看上一眼。
“無瑕……爹不行了,你聽著,顧當家那張讓渡書,爹是被設計的,他與劉巡撫一起串聯騙我,要我……要我……”
“爹,您說他要您做什麼?”
“他要我幫著作證,栽贓之前來採辦貢品的鄂大人,如果我不答應,他便要繡坊拱手他人……”君祿風強打精神把話說清楚。“無瑕,爹無用……可是繡坊是君家的百年心血,爹不能賠了它去見祖先,所以……”
接到君祿風的請求目光,無瑕立即掉下淚來。“爹,所以您要無瑕做什麼?您告訴我吧,無瑕一定替您做到。”
“無瑕……委屈你了,你……你就替爹答應了劉巡撫的條件吧……”
“爹……”無瑕慌了,他要自己與那奸官同汙嗎?“您是要我答應作偽證,承認我們被鄂大人所逼,幫著他一起圖貢嗎?”
“對不起……可是爹只想得到這麼做。”他老臉滿是淚水,為了保住自家的繡坊卻陷害他人,不是個君子,可是他走投無路只能如此。“顧當家這事不只劉巡撫一人是主謀,就算去找兩江總督,結果還是一樣,所以你千萬別以卵擊石……知道嗎?”
無瑕閉眼,眼見爹的性命已在盡頭,她怎能不孝,不聽從他的交代?“知道……我知道了,爹,放心,我會照您的意思做的。”
“無瑕,待爹死後,你千萬別葬我,就把我給焚了吧……”君祿風用盡最後一口氣交代。“我對不起鄂大人,除非他的事能昭雪,否則我便永不入土為安——”
他說完兩眼一翻,便沒了氣。
“爹!”無瑕大駭,連忙伸手搖他。“爹,您別死,別死啊……”
“爹……”一旁不解事的無闕也大哭出聲,急問姐姐。“姐姐,爹怎麼了?”
無瑕哀痛地放開君祿風的遺體,轉而將弟弟摟進懷裡。“無闕,爹走了……”
“姐姐,爹去哪裡?為什麼不帶我們一起?我們也跟爹一起去,好不好?”
無闕童稚的問話一聲聲在耳邊迴響,可是無瑕雙眸含淚,一句話都答不出來,只能抱緊弟弟,代替爹爹用力地=將他摟在懷裡。
“無闕別怕,還有姐姐在,不論發生什麼事,姐姐都會保護你的……”
悠悠從夢中轉醒,無瑕睜開眼,發現自己躺臥床榻。
“小姐,醒了?”寶相上前,驚喜地喚她。
“寶相,我又暈了嗎?”她身子還乏著,一時起不了身,只知道自己已在家中。
“是啊!小姐,您這次可嚇壞我了。”寶相挨著她坐,伸手為她揉揉手臂。“您的症候真是越來越嚴重了,光這一個月來,您暈了多少次啊?那溫良堂大夫開的藥都吃了好幾年,也不知道有用無用,不如換一個吧?”
“別費事了!”無瑕已覺得好多了,露出笑容。“我這暈症是自小有的病,看過多少大夫還是如此,就算不用溫良堂的大夫,想來還是一樣的。
“可是……”寶相著急道。“今日幸好是有安公子在,否則我可怎麼辦啊?我又抬不動您……”
無瑕聞言吃驚。“你的意思……剛剛是安公子抬我回來的?”
“是啊,是他抱著您上馬,急驅回府的。”
他抱她上馬?無瑕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自己的身體毫無半分痠疼,這一路上,他是怎麼護著她的?
恍然憶起暈倒之前,在他懷裡感受到的溫暖,以及一抹奇特的安心,她不禁紅透玉頰,微微生羞。
“寶相,安公子在何處?”
“我也不知道,他回府放了您,便又跟費公子出去了,沒說去哪兒。”
得知他離去,讓她忽感落寞,想他肯定有要事,怎可能為她一個女子駐足?
憶起自己剛剛為他所生的色,她不免羞惱,暗地斥責自己的輕浮。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