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後,她終身陪伴在宋箬溪身邊,忠心耿耿,伺宋箬溪如伺安隅。
小院裡的書籍、樂器以及那些小擺設都暫且擱在房裡,圓隅已和慧謹說好,這些東西都贈送給宋箬溪,等她回宋家時,再帶走,算是留給她當做念想。
那間小院已沒人居住,宋箬溪就不用再過去,也不便去禪房找閉門修行的圓隅,這日子過得愈發的簡單,除了清晨出去爬爬山吹吹笛,就整天窩在房裡抄經、看書、彈箜篌、敲磬、繡花……
陸綮顏在二月二十二日,派人送來了信和幾本名人字帖,圓隅收到後,讓小尼姑將信和字帖送過來給宋箬溪。宋箬溪並不喜歡臨摹名人的字帖,她更喜歡自成一體。
這一日,香繡見宋箬溪坐在書案邊,抄了半個多時辰的經,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捧著茶杯,上前道:“姑娘,喝口茶,休息一會吧,你都抄了半個多時辰了。”
“還差幾個字,抄完就休息。”宋箬溪手沒有停下來,直到把那幾個字寫完,才擱下筆,接過茶杯,喝了幾口解渴。
“姑娘這幾日你抄這麼多經書做什麼?”香繡不解地問道。
“師父讓我抄經書供在菩薩面前,說是為家人祈福。反正我又沒什麼事,就多抄點,再說這也沒有壞處,我還能練字呢。”宋箬溪覺得抄經書比串念珠好多了。
“姑娘的字最近進步不少,這字看著好舒服。”香繡讚道。
宋箬溪輕笑道:“你這稱讚到是別出新意。”
“奴婢這不是稱讚,奴婢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姑娘的字就是寫得好看。”香繡笑著去收拾書案,把筆和硯臺拿出去洗乾淨。
三月中旬,春和日麗,生機盎然的萬物沐浴在暖融融的陽光下,靜問、靜臨陪同圓隅前往陸家莊,去參加陸綮顏的及冠禮。
宋箬溪不敢想像陸綮顏看到出家人打扮的母親,會怎麼樣,雖然在給他的信裡,她有暗示過,但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明白。
“事已至此,無法更改,少爺會接受的,等他過了難受的坎,也就沒事了。姑娘,不必過於憂心。”蠶娘勸道。
“但願如此。”陸家莊遠隔千里,宋箬溪想管也管不了,只好希望觀音菩薩能保佑,陸綮顏不會難過太久。
到了六月下旬,三人安然返回寺中。宋箬溪得知後,立刻帶著蠶娘去看圓隅,“安姨……”
“師叔,弟子法號圓隅,請師叔稱呼弟子師侄,或者圓隅。”圓隅起身行禮,並再次糾正她對自己的稱呼。
“安姨,我都說這只是一個稱呼,你就不要這麼在意。”
圓隅口頌佛號,道:“這不是稱呼的問題,而是……”
“安姨,你已是出家之人,對事情不要太過於執著喲,這樣是不對的。”宋箬溪打斷她的話,狡黠地眨眨眼睛。
“這不是執著,這是……”
宋箬溪眸光一轉,再次打斷她的話,道:“安姨,等我及笄後,我又該怎麼稱呼你呢?”
圓隅一愕,等宋箬溪及笄,就嫁給顏兒為妻,不管她是不是出家,她永遠都是顏兒的生身母親。雖然她已經出家,不入俗世,但是顏兒來寺中,不能避而不見,這稱呼真成問題了。
蠶娘在一旁,低頭忍笑,也只有姑娘才能問得居士無話可答。
“罷罷罷,隨你怎麼叫。”圓隅無奈地道。
宋箬溪衝蠶娘擠了擠眼睛,壞壞的笑,在蒲團上盤腿坐下,關心地問道:“安姨,你這次去陸家莊,沒有什麼事吧?”
“一切安好。”圓隅笑道。
“安姨,你不要學綮顏惜字如金,說詳細點,這幾個月我都擔心壞了。”宋箬溪撒嬌道。
“顏兒有寫信給你,你自看去,別在這裡打擾弟子唸經。”圓隅把信拿出來,遞給她,下了逐客令。
見圓隅拿起了木槌,敲了一下木魚,宋箬溪只好噘著嘴,拿著信走人。陸綮顏在信上寫著,他對圓隅出家的事早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他不反對圓隅出家,一切以圓隅的意願為重;還讓她保重身體,說明年定會去廣陵府看她。
看到這封信,宋箬溪懸了幾個月的心,放下了。
日出日落,一天天過去,離宋箬溪回家的日子越來越近,香繡和香草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宋箬溪留戀地看著住了五年的房間,百味雜陳。
九月初一,午時剛過,宋家人就抵達了淨蓮寺,不過宋綏和紀芸因事沒能親自過來,來接宋箬溪的是宋淮,一進山門,丟下那些下人,打飛腳,向小院跑,進門就嚷嚷:“姐姐!姐姐,淮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