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十一月初,紀芸出門作客,回府下車時,不小心扭傷了腳踝,不能伺候宋綏。宋綏也怕打擾到紀芸養傷,就去玫姨娘那兒歇了一夜,要了兩回水,去書房住了兩日後,又去玫姨娘房裡歇了一夜,又要了兩回水。
紀芸是嫡妻,宋綏常宿在她房裡,不容柳姨娘和許姨娘置喙,可玫姨娘與她們是一樣的身份,憑什麼霸佔老爺?是以兩人在紀芸面前挑撥了數次,誰知紀芸專心養傷,根本就不理會,兩人心中不平,遇上玫姨娘就拿話擠兌她。玫姨娘不動聲色,假裝沒聽懂,不與她們起衝突,這後宅內,到還算平靜。
因為皇后的喪事,過年變得冷冷清清,方外之人不過年,這寺中的情況到是與往年一樣,沒什麼變化。雪一連下了數日,滴水成冰,上山的路上人跡罕至。
“天氣寒冷,你別出四處走動,在房把這些佛珠串好,供在菩薩面前,等九月,你回家,把佛珠送給她們,算是你的一片心意。我佛慈悲,普渡眾生,會保佑她們的。”慧謹將一盒雕著“卍”字的檀木珠放在宋箬溪面前。
“師父,現在才正月,等七月再串也不晚。”宋箬溪湊到慧謹面前,眯著雙眼,“師父,您就這麼急著趕我走啊?”
慧謹笑笑,垂瞼,口頌佛號,道:“念珠都要你親手串,不可以假手於人。每串一顆,念聲佛號。”
“知道了。”宋箬溪無奈,只得窩在房裡串念珠。
串了差不多一個月,每串十八粒,串成三十六串,供在菩薩面前。宋箬溪還跪在菩薩面前,敲著木魚唸了十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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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箬溪離寺去廣陵
立春過後,天氣轉暖,草長鶯飛,小松鼠又過來“拜訪”鄰居,而窩在房內“冬眠”數日的宋箬溪也開始出來活動了,鑽過橫臥的柏樹,揚聲喊道:“安姨,蠶娘,我來了!”
蠶娘聞聲從正房走出來,雙眼紅腫,“姑娘,你來了。舒殘顎疈”
“蠶娘,出什麼事了?你怎麼眼睛紅紅的?你哭了?”宋箬溪上前關心地問道。
蠶娘還沒開口說話,安隅在屋內道:“靜塵,進來,我有話與你說。”
“姑娘進去吧,奴婢去給你準備早齋。”蠶娘抹著眼睛,往廚房走去。
宋箬溪擔心地看著她的背影,皺了皺眉,走進正房,見安隅盤腿坐在蒲團上,眼角邊帶著淚痕,急聲問道:“安姨,出什麼事了?”
安隅淡淡地笑了笑,道:“靜塵,你先坐下,我有事與你說。”
宋箬溪在她對面的蒲團上坐下,“你要與我說什麼?”
“我託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
宋箬溪看安隅一臉慎重,抿了抿唇,正顏道:“安姨,你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我一定去做。”
“請你收留蠶娘,恩養她老去。”安隅將蠶娘託付給宋箬溪。
宋箬溪蹙眉,“安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師父已同意我剃度出家,皈依佛門。顏兒和蠶娘,就都託付給你了。”住在寺中帶髮修行的居士,身邊是可以有下人伺候,一旦出家為尼,凡事就要親歷親為,安隅也不能再住在這間小院,她要和其他眾尼一樣住禪房,去遵守寺中那多如牛毛的各種規約。
在安隅勸說陸綮顏放下心結,原諒陸修齊時,宋箬溪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也很清楚安隅對出家一事的堅持,沒有勸說她改變心意,唯有答應她:“安姨,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所託的。”
“靜塵,謝謝你。”安隅站起身,雙手合十,向宋箬溪行禮。
二月初一,細雨綿綿,空氣潮溼陰冷,在大殿之上,菩薩面前,放下一切,了斷紅塵的安隅剃度出家,歸在靜葉門下,法號圓隅。從此俗世中再無安隅此人,佛門內添了位比丘尼。
宋箬溪做為靜字輩的師叔,坐在一旁,當看著那一縷縷雪白的銀髮落滿一地,看著靜葉用香在安隅光禿禿的腦袋上烙下戒疤,看著安隅因疼痛微微扭曲的絕色容顏,微微垂下眼瞼,掩去眸中複雜的神色。
蠶娘第二天就收拾包袱,搬進了宋箬溪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