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聽竹軒,她扶著鄴疏華回了漱玉院。
次日,上官墨詢婉拒了鄴繁留他的好意,告辭離去,鄴疏華送他出城。
到城外五里,鄴疏華從馬車拿出一個鑲玉的雕花小錦盒遞給上官墨詢,“這是瓔瓔讓我轉交給你的。”
上官墨詢眸光微閃,接過錦盒,“謝謝。”
“一路順風,多多保重。”
上官墨詢淡淡一笑,道“你也多保重。”
各自上了馬車,一個揚長遠去,一個折返回城。
上官墨詢開啟錦盒,裡面裝著一個仕女壎,壎邊還放著一張蓮花箋,箋上寫著一行娟秀的字,“送君一壎,遙祝生辰,珍重珍重!”
上官墨詢眸色微沉,撩開窗簾,回頭望去,離城已遠,高高城牆都看不見了,更何況身處高牆內的人,悵然苦笑,放下窗簾,拿起仕女壎,放在唇邊,悠悠吹起一曲《離別》。
花倚欄干看爛熳開,月曾把酒問團圓夜。月有盈虧花有開謝,想人生最苦離別。花謝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來也?
上官墨詢走了,可是陳陌是否已經離開?他是不是還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呢?人和物,他都沒得到,費了這麼大的功夫佈置,他不可能輕易放棄。
鄴孝敬把他所知道的合盤托出,只是陳陌既然並非真心與他聯手,他所知道的,是陳陌想讓他知道的,陳陌不願讓他知道的,他就無法知道。
獵鷹營、獵豹營和獵虎營的人在城裡搜查,出城的人,也盤查甚嚴,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可是陳陌就象平空消失了一般,五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他的任何訊息,搜查的人都懷疑他或許已經逃出城去了。只是鄴疏華不肯放棄,要他們繼續搜查盤問,他們不敢違抗少城主之命,可是搜查盤問起來就有些敷衍了事,虛張應付。
九月初七,鄴孝敬和岳氏被押送出城,前往嶕島,去跟他二哥鄴孝順做伴。岳氏的一點善念,讓鄴榮傑和鄴知瑤不必跟著去嶕島受苦,可是小小年紀,就與父母分別,有生之年,恐怕再難相見,骨肉分離的苦處,也許更甚過於他們跟著去嶕島的苦處。
宋箬溪記得在一本書看過一句話,遺忘從第七天開始。
七天的時間過去,雖然還不至於把那天晚上的事全部忘記,但是不會再閉上眼睛就想起來那血腥的一幕,宋箬溪又開始過她悠閒自在的日子。
九月初八,霜降是秋天最後一個節氣,院中的廊下搬的花,就要換成冬天開的水仙和蘭花。下午,花圃的花女們用一輛大木頭車運來了數十盆花。
“少夫人在休息,你們動靜輕點,聲音小點,不要吵醒了少夫人,要是吵著少夫人,我可是不會輕饒了你們的。”歐陽氏板著臉,小聲叮囑道。
領花女們進來的婆子陪笑道:“老姐姐也是太過謹慎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送花進來,你就放心吧,絕不會吵到少夫人的。”
“你這些花女,我瞧著怎麼有幾個很面生呢?”歐陽氏警惕性很高。
“那幾個年紀大了,夫人恩典都放出去配人了,這是新招來的幾個,第一次來,老姐姐看著當然就面生,老姐姐放心,她們手腳利落,不會誤事的。”那婆子笑道。
歐陽氏看了看蠶娘,蠶娘微點點頭,示意那幾個沒有武功,歐陽氏放了心,道:“行了,進來趕緊做事吧。”
花女們搬搬抬抬,忙碌起來。
宋箬溪午後小睡起來,站在窗邊見院子裡還沒收拾好,進進出出一團亂,就沒出去,坐在榻上邊吃零食,邊看話本子。
“嗵嗵嗵”坐在房繡花的香朵、香繡和青荷相繼倒了下去。
“香……”宋箬溪一陣頭暈目眩,這時她覺察到,屋內的香味不是玫瑰香,可是此時覺察到已然晚矣,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宋箬溪剛一倒下,門簾就被人撩開了,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她們身穿著花女的衣服,動作利落的幫宋箬溪收拾了一下,將她抱出了房,放進了院中那個大木頭車最下面,放下一格一格的木架子,再把花盆放上去,把宋箬溪遮了個嚴嚴實實。
宋箬溪就這樣被人大搖大擺的運出了內城,她是在搖搖晃晃的顛簸中醒過來的,睜開雙眼,坐了起來,狹窄的究竟能及擺放的那些用品,讓她立刻判斷出她身處一個車廂內,身下的搖晃,清楚的告訴她,這是一輛在行駛的馬車。她被人從家裡擄出來挾持了,挾持她的人會是誰?
不用多想,答案呼之欲出。
陳陌。
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會做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