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有十幾天。他是得知有人重金僱請殺手來殺我,特意趕過來通知我早做防範。”鄴疏華眼中閃過一抹痛色,“三哥為了除掉我,不惜與虎謀皮。”
“他流放嶕島,是罪有應得,可是三嫂要怎麼辦?”宋箬溪感謝岳氏沒有與鄴孝敬同流合汙,傳信來示警,不願看她被懲罰。
“三嫂沒有參與,父親答應網開一面,三哥罪不及妻兒,讓她和榮傑知瑤繼續留在公府。”
可是,鄴繁要網開一面,岳氏卻並不願意,再得知鄴孝敬流放後,進城哀求鄴繁,讓她陪鄴孝敬一起流放。
鄴繁不允。
岳氏跪在澹寧居外不肯起來。
天下著雨,北風吹過,溼透的衣服無法禦寒,岳氏冷得瑟瑟發抖。一個時辰過去了,已跪得雙腳發麻,面白如紙。
昭平縣主看著著實不忍心,勸鄴繁道:“人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可敬哥兒媳婦,她卻願意隨敬哥兒去吃苦,這份情意實在難得,你就成全她吧!”
“她要跟著去了,孩子怎麼辦?難道也跟著一起流放,那我說的話成什麼了?”鄴繁冷聲問道。
昭平縣主語噎,見他怒意猶盛,不好再勸。
周嬤嬤進來稟報,“夫人,嶽三夫人已經暈過去了。”
昭平縣主看了鄴繁一眼,輕嘆,“把人扶進來,去召良醫來給她看看。”
良醫給岳氏診了脈後,給她灌一碗風寒藥,等她清醒過來,昭平縣主勸了她幾句,命人被送回了公府,可是第二天城門一開啟,她就領著鄴榮傑和鄴知瑤進了城,母子三人直挺挺的跪在澹寧居外,任凌厲的寒風吹起她們單薄衣裳。
宋箬溪給昭平縣主請安出來,看到這一幕,感嘆不已,岳氏對鄴孝敬是情深意重,不離不棄,但願鄴孝敬能好好珍惜。
鄴繁最終答應讓岳氏陪著鄴孝敬一起流放,鄴榮傑和鄴知瑤兄妹沒有隨父母去嶕島,留在城裡,暫時交由昭平縣主撫養。
晚上,鄴疏華和宋箬溪在東苑的剪秋廳設宴款待上官墨詢,為表心意,兩人前去聽竹軒接他。
走到竹林附近,就聽到林中傳來簌簌聲響,兩人對視一眼,沿曲徑疾步前行,沒走多遠,就看上官墨詢手執長劍,在林中騰空凌躍,漫天劍光似點點繁星閃過,炫目繚亂,劍氣如虹,所過處,片片竹葉隨之旋轉翻飛,似怒浪騰空,迅猛激烈。
鄴疏華和宋箬溪靜立一旁觀看。
劍勢起了變化,劍光由凌厲幻化為靈動,行雲流水,連貫灑脫。上官墨詢足尖輕輕在地上一點,凌空躍起,一個旋身,劍指長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圓弧,收勢,輕輕落地,揚唇笑問道:“你們怎麼過來了?”
“過來請你去吃飯。”鄴疏華笑道。
“請我吃飯,可有好酒?”上官墨詢將軟劍纏在腰間,笑問道。
鄴疏華笑問道:“秋露白可算好酒?”
“秋露白乃是好酒中的好酒,我定要多喝幾杯。”
“請。”鄴疏華做了個請的手勢。
上官墨詢笑,“請。”
宋箬溪看著面前兩個客客氣氣的男人,莞爾一笑。
三人同往東苑剪秋廳。
這晚鄴疏華和上官墨詢相談甚歡,宋箬溪坐在鄴疏華身邊,給他們斟酒,席間並沒有多說話,有些話不用說口,彼此都已心中明瞭。
兩個興致高,喝了數十壺,喝得臉色發紅,眼眸迷離,舌頭說話都不含糊不清,已然喝醉。宋箬溪趕緊叫人送了兩碗醒酒湯,鄴疏華聽話的喝了,上官墨詢卻怎麼也不肯喝,唇角抿得緊緊的。
“少夫人,雒淇公子不肯喝。”香繡等人拿上官墨詢沒辦法,只得向宋箬溪求助。
宋箬溪走了過去,端起碗,把碗放到他嘴邊,“來,張開嘴,把湯喝了。”
“苦。”上官墨詢把頭偏開。
宋箬溪就哄他,說這湯不苦。可是上官墨詢不為所動,好話說盡,湯就快涼了,這人就是不肯張嘴喝。
宋箬溪板著臉道:“你要是再不喝湯,我可就不客氣了。”
上官墨詢看著她,雙手緊緊捂住嘴,有點小得意地衝她眨著眼睛。
宋箬溪沒想到喝醉酒的上官墨詢會這麼可愛,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不過再可愛也不管用,這湯必須喝。宋箬溪到底還是把醒酒湯灌進了上官墨詢的嘴裡,讓素來怕苦的上官墨詢把一張俊臉皺成包子狀了。
宋箬溪去命人抬來肩輦,伺候上官墨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