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幾天。”他緩緩地道。
陽光從樹隙間斜射過來,透過紗簾,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幾個時辰緊張的忙碌,他有些昏昏欲睡。
趙謙和燃起茶爐,將一個雨過天青的桌罩鋪在石桌上。指著一張紫楠軟椅道:“谷主難得半日清閒,這椅子是新到的波斯貨,要不要試一下?”
他早已發現桌旁有一張精雕細琢、縷著一圈葡萄圖案的寬椅,柔軟細膩的羊皮下緊崩著厚厚的駝絨,椅背彎成奇異的弧度,配著一個鋪著深紅氆氌的木墩——大約供擱腿之用——邊沿鑲一溜金黃的流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扶著石桌,慢吞吞地挪到寬椅上坐下來,只覺身子微微一陷,如坐雲端,淡然一笑,問道:“是誰送的?”
趙謙和替他搭好薄毯,又沏了一杯茶,回道:“波斯椅子當然是波斯人送的。烏里雅多,也就是慕容烏里。這名字谷主可還記得?”
“記得。不就是那位‘苦讀子’麼?”
“前天他又去考了一回,託我問你今年可有一線希望?”
他原本已開始閉目養神,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道:“怎麼?這把椅子就是他的賄賂?”
“不是。他執意要送,我不敢收,見它的確舒服,就出銀子把它買了下來。”
“這還差不多。”
“這一回他究竟過了沒有?我看他那樣子,已快發瘋了。”
“沒過。”
“沒過?還沒過?谷主不會記錯罷?”
“不會。”
“我覺得……咳咳……我又說外行話了。他特別用功……”
“看得出,” 他點點頭,解釋道:“只是來考試的學生太多,我們卻只需要一到兩位新手。所以題目也跟著變難了不少。”
“這位烏先生極想見谷主一面。”
他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要見的好,我說的話只會讓他難受。”
“谷主好歹見他一次罷……不然他一天來找我三趟,找不著我便去找蔡大夫陳大夫,我們已快被他磨死了。”趙謙和低聲道。
“你去叫他來,我和他說。”他呷了一口茶。
這是他第一次見烏里雅多,那個波斯人。
他外祖父在世時常與波斯商人打交道,他因此習過波斯文,對波斯人也很有好感。
他深諳波斯商人的習慣:手裡的貨物要以六倍以上的價格成交,才是本事。
烏里雅多顯得有些緊張,顴骨很高,雙目發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