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蠱喇叭,又叫喇叭鼓,並不是養蠱人獨有的工具,而是一種灌木的木質根莖。
那灌木根莖的某個環節天生就像是一枚哨子,奇特的是,不同的人吹,發出的聲音是不一樣的。
有的人吹會發出連貫的“嗚嗚”聲,就像喇叭一樣;有的人吹卻只能發出間斷的、類似布穀鳥叫的聲音“咕咕……咕咕”,除此之外,還會發出其它一些不怎麼好形容的聲音。
湘西、滇南一帶很多小孩兒都玩過喇叭鼓,至於喇叭鼓為什麼會發出不同的聲音,多數人卻是不明其因的。
如果由‘專家’來解釋,肯定會說什麼根莖內部的氣孔結構不同、吹的人鼓氣的方法不一之類。當然,對於這種草根玩具,專家是懶得研究的。
事實上喇叭鼓是很有門道的,按照蠱母手冊裡的說法,那其實是一種寄生在植物根鬚上的蟲屍,死後被木質化了。之所以不同的人吹起來會發出不一樣的聲音,不是因為喇叭鼓的結構不同,而是因為吹它的人氣場不同。
有的人不接地氣,吹起來就會發出機械的喇叭聲,有些人地氣充盈,吹起來就會發出接近自然的聲音。
養蠱人終日和地生毒蟲為伴,無疑是很‘接地氣’的,高明的養蠱人可以利用喇叭鼓發出的聲音吸引毒蟲自投羅網。
因此,喇叭鼓被養蠱人稱之為蠱喇叭。
我只在蠱母手冊上看到過蠱喇叭的記載,沒見過實物,聽老白說白毛犼是被種了蠱喇叭,是專門招引毒蟲來餵養老蝙蝠的,不由得大感奇怪。
石臺上下毒蟲匯聚,我看得發怵,也不敢出去,就趁機問他:“你這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
老白抹了把腦門上疼出的冷汗,說:“說到底白毛犼還是乾屍,氣管喉嚨早就萎縮了,就算能發出聲音,又怎麼會發出這種怪聲?而且之前我們還在洞裡的時候,就能聽到它們的叫聲,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能用聲音招引毒蟲的,除了蠱笛就是蠱喇叭了,所以我懷疑這些白毛犼是被人在喉嚨裡塞了蠱喇叭,只要它們嘴巴大張,氣流透過,就能發出聲音。蠱母手冊上不是說越接地氣的人越是能用蠱喇叭招引毒蟲嘛,你想想看,有什麼比死屍更‘接地氣’的?”
“媽的,你這是什麼神邏輯?”我聽得撓頭,但是細琢磨,好像又有那麼點道理。
老白說:“安子,你是心亂了、腦子亂了。你試試把咱們進洞來的所見所聞連起來想一遍。
太平觀下長生殿,長生殿裡困著一隻老蝠子!
老蝠子雖然不夠千年道行,可你看它那體型、看看它那一身白毛,沒有千年也差不離了!
你想想看,建造太平觀的人為什麼要把這老蝠子困在這兒?”
“太平觀,長生殿……”我反覆唸叨了幾遍,腦子裡靈光一閃,“千歲蝙蝠腦能增壽,困住老蝙蝠的人是想吃它的腦子,想要長生!”
“千歲蝙蝠腦能讓人長生多半是扯蛋,但是千年靈獸渾身是寶,也保不齊真有延年益壽的效用。”
老白一邊把找出的白藥灑在傷口上,一邊吸溜著氣繼續說道:“嘶……我說句話你別不愛聽,我看小三是真不行了。
現在咱們旁的不指望,就指望這老蝠子趕緊過生日,只要等它耳朵尖的黑毛一變色,千歲蝙蝠腦和千歲夜明砂就全都有了,咱這回就他孃的沒白來!”
我聽得直瞪眼,“你這又是什麼見鬼的邏輯?鬼知道那老蝠子活了多少年、還有多長時間過千歲生日?它要是差個三年五載不到千歲,我們能等,小三她……”
我看了徐含笑一眼,沒有繼續往下說。
老白把一根手指在空中使勁劃了兩下:“你小子的腦子徹底廢了!你怎麼就不把前前後後連起來想想呢?
那麼多的血珠子,能是一時半會兒長出來的嗎?還那麼巧,偏偏趕上今天集體來送死?!
你再看看那邊,那麼多蛇蟲鼠蟻,恐怕方圓百里的毒蟲全他媽都來了吧?!”
我使勁揪著頭髮,“你到底想說什麼?”
老白像是把自己也給說亂了,甩了甩頭,組織了一下語言:“動物修行過關,和咱們人過生日不一樣,咱過生日,有生日蛋糕和沒生日蛋糕差別不大,咱不差那一口。
可動物不成,少了一口吃食,它可能就過不了這一關。
這麼說吧,我大膽推斷,今晚就是老蝠子的千歲大壽!
那麼多血珠子集體‘路過’,很可能它們就是這老蝠子的生日蛋糕。吃完這塊‘蛋糕’,老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