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掃向丁浩面門的腳猛然停在離他不到十公分的位置,冷眼看著我,慢慢收了回去。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我雖然不是行家,卻也看出來,老者的身手不一般,單是收放自如這一點,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和老者對視,我不禁暗暗心驚。他剛才那一腳分明是想踢斷丁浩的脖子,從而救下那漢子,後來見破酒瓶不受丁浩一人掌握,這才收腳。這老頭怎地如此視人命如草芥。
想想剛才漢子的兇猛,再看看周圍那些跟他前來,被丁浩打傷卻立而不倒的壯漢,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流氓混混,而是一個個手底下都有功夫的。
直覺告訴我,這趟惹上的麻煩可不小。
老者目光森然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咬牙道:“是我蕭二老了,還是這世道變了,怎地就有這些個‘後起之秀’,敢不把湘西蕭家放在眼裡?”
“蕭家?蕭二先生!”
丁浩凜然一震,忽地把破酒瓶一扔,雙膝跪倒在老者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不肖弟子丁浩,拜見蕭二叔!”
老者微微一愣:“你是我大哥的徒弟?”
丁浩仍是跪地不起,畢恭畢敬道:“大先生正是弟子的開蒙恩師。”
老者上下打量他兩眼,淡淡道:“起來吧。”
老者目光轉向我,聲音再次轉冷:“你又是誰?”
我剛想開口,張瞎子忽然詐屍似的跳了出來:“蕭二!你可想知道現如今為什麼那麼多人不把你蕭家放在眼裡嗎?小老兒就來告訴你,你蕭家有今時今日,不為旁的,只因對弟子後輩管教無方,沒了家教,自然就被人看輕了!”
“張重威!你這信口開河的毛病,幾時能改……嘶……”
話說一半,蕭二猛然倒吸了一口氣。
張瞎子上前一步,指著自己臉上的手掌印:“瞧見沒?你蕭二儘管猜猜,這是誰人賞給我老張的?”
蕭二環視一週,目光最終落在一個負傷的壯漢身上:“這是咱們蕭家的人乾的?”
那壯漢低頭不語,目光閃閃縮縮的瞄了一眼被我壓著的漢子。
蕭二點了點頭,一言不發上前,猛然飛起一腳向我臉上踢來。
丁浩扔了酒瓶,我也沒了倚仗,只好鬆開那漢子,側身閃避。
沒想到蕭二並未追擊,踢起的一腳忽然下沉,改踢為踏,在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中,竟然生生將那漢子的右手腕踏斷了。
“表哥!”之前的妙齡女子驚撥出聲,急忙上前攔在漢子身前,抱住蕭二的一條腿,“二叔!您是看著表哥長大的,您怎麼能下得去手?”
蕭二冷冷道:“正因為我是看著他長大的,才知道他是什麼德性!不管張老頭那張破嘴叨咕了什麼,他都不該對一個年紀可以當他爺爺的老瞎子動手!這次算是給他長長記性,再有下次,我要他的命!拖走!”
那漢子被踩斷腕骨,被攙扶起來,竟沒再喊疼,而是委屈的大聲對蕭二道:“二舅,我沒錯!張瞎子為老不尊,這把年紀還要口花花佔表妹的便宜,我打他打的沒錯!”
蕭二盯著張瞎子,仍是向身後揮了揮手:“帶他去治傷!”
漢子被帶走後,蕭二抬手點了點張瞎子:“張老狗啊張老狗,你這一輩子就毀在你這張破嘴上了,老都老了,還不知收斂,唉,你還真應了狗改不了吃屎這句話。”
張瞎子一梗脖子道:“我這把年紀了,再犯渾也不會討一個小姑娘的便宜,是她自己想岔了,我有什麼辦法?”
蕭二橫了他一眼,沒再理他,目光再度轉到我身上,冷冷道:“小子,身手不錯啊,我蕭家的人好欺負麼?”
“呵呵,我是外來人,不知道蕭家是幹什麼的,只知道他進來後二話不說就對一個老人家下狠手。我不敢說路不平人人踩,因為現在的人腳都軟了,但是姓謝的看不慣,腳癢癢,忍不住就要插一腳!”
蕭二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陣,說道:“饒你年輕氣盛,動了我蕭家的人卻是事實,就這麼饒了你,我心裡不舒坦。這樣吧,你可有師門?有的話報上來,蕭二自去找他理論。”
我不禁失笑,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講究這些東西,不過這老頭也是真護短,說不得還得再和他糾纏一陣了。
我剛想開口,丁浩卻說:“蕭二叔,謝安是商人,不是江湖中人,這件事全算在我頭上吧,我這就去向師父他老人家當面請罪!”
聽他一說,蕭二神情倏然一黯,掃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