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藍蘭瞪大眼睛看著我。
老白斜睨著我,像是在鄙視一個騙小女孩兒去看金魚的怪叔叔。
下一秒鐘,藍蘭把桌上的檯燈舉了起來,對著我的頭頂說:“小安子,我把你當朋友,你要是再把我當傻子,老孃開了你的瓢!”
她的動作和語言是那麼的簡單粗暴,但是神情中卻帶著委屈。
我知道藍悟能是真傷心了,怪我什麼都瞞著她,沒拿她當朋友。
可有些事,即便是朋友,也是不能隨隨便便說出來的。
我想了想,接過檯燈放在一邊,想拉她坐下,手剛抬起來,卻又被老白開啟了。
我瞪了他一眼,讓藍蘭坐了,想了想,鄭重的對她說:“我的幽冥眼,不是天生的,至於是怎麼得到的,實在不方便告訴你。”
藍蘭點點頭,“那就說別的!你的嗓子是怎麼回事?聲音怎麼變得這麼難聽?還能治得好吧?”
藍悟能沒再追問我不想回答的問題,而是關心我的嗓子,這讓我很感動。於是我把和朱倩的關係,以及她是怎麼被孟剛害死的說了出來。
不過有兩點,我還是有所保留。
一點是關於盜魂天工況風,他幫了我,我不能不經他同意,就把他的師門和其人其事告訴旁人。
第二點,就是我的聲音,我當然不能告訴蘭,是我自己扯斷了自己的喉嚨。
“那個孟剛真他媽不是人!”
藍蘭氣得跳腳,然後指著我,“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不是你利用朱倩報復他,朱倩就不會……”
見我黯然不語,藍蘭收住了口,搖頭道:“算了,跟了那樣的男人,就算沒有你的出現,她的下場也不會太好。”
她又氣憤了一陣,問鳳凰山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我到底對孟剛做了什麼,他會叫的那麼悽慘。
我指了指老白,“是都要靠百曉生家傳的通靈筆記。”
老白一怔,連連擺手道:“你可別瞎說,我爺爺的筆記裡雖然都是野路子,可是裡面沒有害人的法門的。”
我說我沒存心害人,只是當時見百鬼雲集,孟剛的蠱屍之身又堅不可破,想到最末頁的法咒適用,所以才施展了出來。
“最末頁?”老白眼珠轉了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太陰煉鬼術?”
我點頭。
“我靠!你真的是七爺轉世?!”
我見他神情古怪,一驚一乍的,問他到底咋了。
他神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說:“你那本筆記是石頭抄的,他抄到最後抄迷糊了,把我正在看的一本書上的符咒抄了進去。多抄的那段法咒,名為太陰煉鬼術……傳說只有冥府的三位差官可以施展這法咒,其中最為人熟知的就是七爺謝必安,普通人是根本不能施展出太陰煉鬼術的。”
我雖然覺得他這話匪夷所思,不過還是挺起胸脯,摸了摸藍蘭的腦瓜,“小道士乖,七爺渴了,去幫七爺倒杯茶來。”
好說歹說總算把藍蘭哄懵逼了,我沉默了一陣,把那個小瓶子拿了出來。
“朱倩的魂魄在這裡面?”藍蘭問。
老白謹慎的說:“魂魄附著在蠱物身上只是我的猜測,在不在裡面,不能確定。”
藍蘭說那簡單,只要用黃紙符籙一試便知。
她見我神情緊張,忙說:“小安子你不用怕,龍虎宗的法咒符籙不像茅山那麼霸道,有許多都是以試煉陰魂善惡為主的,我不開啟瓶子,不會傷到朱倩的。”
我點點頭。
她讓老白拿出黃紙,不用毛筆硃砂,只用手指蘸著清水畫了道符,用黃符把瓶子包了起來,然後盤腿坐在地上,手捏法印,對著瓶子誦唸法咒。
隨著時間的推移,黃紙上的符籙水跡不但沒有乾涸,反倒洇溼出更大的面積。
法咒唸完,藍蘭站起來,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把黃符揭下展開。
三人一看,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黃紙上洇溼的地方,竟然是兩個小人的形狀,而且是一紅一黑,紅的像血,黑的像墨。
藍蘭沉聲說:“朱倩的確在裡面,可瓶子裡不止她一個魂魄,還有一個惡魂。”
我問老白:怎麼才能把魂魄從蠱物中分離出來。
老白愁眉緊鎖,說:“這種情況蠱母手冊中沒有詳細記載。我的蠱術還不熟練,不敢輕易開啟瓶子。不如我們等這次的事了結,回去以後再從長計議。”
我想了想,點頭同意,珍而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