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袁子潮出現在飯桌上,態度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連連為了昨晚的事向我和海夜靈賠不是。
我看了看一旁虎著臉的袁向仁,知道是他給袁子潮‘上了藥’,擺擺手說算了。
想起昨晚攝魂戒傳來的感應,我忍不住問道:“昨天晚上喝醉酒的那位呢?”
袁子潮搶著答道:“他沒事,他是我爸一個朋友的兒子,爛泥扶不上牆,沒有一天不喝醉的。”
“他叫什麼啊?”老白插口問。
“他姓範,叫範無心。”
“我艹……”老白忽然打了個寒噤。
藍蘭問:“你怎麼了?”
老白瞄了我一眼,“我最近對姓謝的和姓範的比較敏感。”
藍蘭擰了擰眉毛,恍悟過來,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我知道這兩人又想到了七爺八爺,哭笑不得。
記起幽冥令的指示,我暗暗嘆氣,問袁向仁本地有沒有花鳥蟲魚市場,我想去逛逛。
沒辦法,誰讓我接了這倒黴差事呢,怎麼都要裝裝樣子才說得過去啊。
袁向仁有些詫異,“謝先生也喜好養花?”
我搖頭,“我喜歡玩兒‘鳥’。”
我說現在是大白天,有百曉生和藍蘭保護他,要他不必擔心。
袁向仁提出讓袁子潮和袁子襄帶我去,我婉拒。
沒想到海夜靈忽然也說要去。
兩人一起出門的時候,我看到袁子潮眼中露出的怨毒,不禁暗暗苦笑。
都說紅顏禍水,海老總是嫌我過的太清閒,到處替我拉仇恨啊。
路上,海夜靈又問我,是不是該對她說點什麼。
我知道她指的是朱倩和我嗓子壞了的事,想了想,實話實說了,她知道我的殭屍身份,所以更加沒有保留的必要。朱倩曾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讓她死了以後還見不得光。
“你真是個混蛋!”
這是海老總聽完此事後唯一的評價,然後許久盯著我的喉嚨,咬牙切齒一言不發。
到了目的地,海夜靈終於平復了情緒,斜眼瞪著我,“你該不會天真到跑這兒來找杜鵑吧?”
幽冥令是她給我,自然知道這次差事的物件。
我癟著嘴搖搖頭,“這個季節找個毛的杜鵑,我還是喜歡玩兒‘鳥’。”
事實上我對袁向仁一家實在不感冒,又連著研究了兩晚蠱母手冊,腦子有點抽筋,只想出來散散心。
雖然是冬天,但是現在種植培育技術發達,花鳥市場也還是欣欣向榮。
兩人肩並肩,在市場裡信步閒遊。
一對穿著喜慶的男女神態親暱的迎面走來,男的捧著一個盆景,女的懷裡抱著一束玫瑰花。
海夜靈一直目送他們遠去,才回過頭,幽幽道:“有時候想想看,生在豪門也不是什麼好事,活的太累了。真羨慕他們簡單的幸福。”
我聽她語態疲憊,暗暗嘆了口氣。她不是無病呻吟,而是作為一個女人,為了家族生意終日拋頭露面,的確讓人疲累。
我靈機一動,掏出十塊錢,遞給一旁花圃的小妹妹,從瓶子裡抽出一朵大大的觀賞向日葵,送到海夜靈面前,幽幽道:“總,祝你像向日葵一樣茁壯。”
我送她向日葵,多少有點促狹的意思。
沒想到海老總接過葵花,居然很開心,露出了小女孩兒般燦爛的笑容。
我忽然想起她辦公桌上那張少女時期的照片,以及啞巴女鬼看著照片時專注而憂傷的表情。
我想告訴她女鬼的事,可就在這時,不遠處猛然傳來一聲慘呼,緊接著尖叫聲連連響起,不少人都向那邊圍了過去。
我和海夜靈都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就想繞開。
哪知道剛圍上去的人群忽然一鬨而散,女人的尖叫聲連成了一片。
抬眼看去,就見一個穿著老棉襖的老頭,蜷縮在地上,渾身不住的抽搐。
“他好像發羊癲瘋了。”海夜靈眉頭一蹙,快步走了過去。
我連忙跟上。
來到跟前,只看了老頭一眼,海夜靈就“啊”的一聲驚叫,捂著嘴連退了兩步。
看清老頭的樣子,我也駭了一跳。
他在地上蜷成一團,兩隻眼睛有三分之二都從眼眶裡鼓了出來,額頭和雙頰,以及頸部露出的面板,都生了一層黑褐色、皺巴巴的粗皮,看上去說不出的噁心。
黑皮不但還在擴散,而且還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