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闆聲音未落,乞婆已經支著兩手向老白撲了過去,面容猙獰淒厲的就像是一隻來自地獄的惡鬼!
石頭離得最近,見乞婆暴起傷人,立刻伸出一條腿橫在乞婆身前。
“別!”我大喊。
他阻止乞婆的方法無疑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可是,眼下卻是致命的,是絕不合適的。
因為,老白是用一把剔骨尖刀挑著燒鵝,此刻,那把刀的刀尖正對著乞婆。
見乞婆被絆的踉蹌著撲向挑著燒鵝的尖刀,我急忙去推她的身子。
老白也反應過來,忙把刀往後縮。
儘管我們的動作都很快,可實在不及自然摔倒的速度。
乞婆被推開的同時,尖刀的刀尖也還是紮在了她的左肩上。
我顧不得多說,上前察看乞婆的傷勢,看清了才鬆了口氣。
萬幸那尖刀長度有限,扎透了肥嫩的燒鵝後只露出半寸長的刀尖。刀尖扎進乞婆的肩膀後,在我的推搡下,只在她左肩的位置劃出一道一巴掌長,一公分左右深度的口子。
儘管如此,三人還是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為再往下不到一寸,可就正紮在乞婆的心口了。
乞婆被刀所傷,疼的五官扭曲,臉上的淒厲狠色卻消失了。踉踉蹌蹌的爬起來,忽然撲到桌邊,把我們剛才吃的燒肉、燒排等一股腦的用衣襟兜了,像受傷的野狗般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我本來是要追的,無論怎麼說,那都是條性命。當時雖然是陽春三月,可廣東本就潮熱,放任不管,傷口化膿,也是會要命的。
可是胖老闆一把拉住我,手勁竟出奇的大。
他沉著臉道:“別追了,會有人給她治傷的。”
我和老白、石頭面面相覷,都滿心狐疑。
怎麼我們給她吃的,她反倒要咬我們?
胖老闆讓我們坐下,見沒別的生意,索性開了瓶啤酒,在我旁邊坐了。
他喝了兩口啤酒,用責備的口氣道:“後生仔,你們出來玩就出來玩,不要多管閒事啦!剛才如果出了人命,你們是要吃官司的啦!”
我問他,那乞婆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說那就是個瘋婆子,時常都會來這一帶乞討。見到有人在排檔吃飯,什麼也不說,跪下就是三個響頭,然後不管客人吃沒吃完,拿起桌上的食物就走。
這種舉動在正常人眼裡是絕對無法容忍的,就算你要乞討,總要經過人家同意才行。二話不說把東西拿走了,那不成了明搶嗎?
起先沒人和一個乞婆見識,拿走了也就拿走了吧,大不了再買一些就是。
可後來有一次,幾個當地的地痞在這攤頭上喝多了酒,見才吃了兩口的燒鵝被人搶走,那還了得?
幾人藉著酒勁追上去,將乞婆踹倒在地,一通好打。
其中一個痞子把那隻燒鵝踢給了不遠處的一隻野狗,怒道:“老子花錢餵狗,也不會給你這衰婆吃啊!”
另一人則更加可惡,竟拉下褲子,對著那乞婆身上撒尿。
所有人都覺得這幫傢伙的做法太過分,但是礙於他們的淫威,都是敢怒不敢言。
誰也沒想到,這時出面阻止那幫痞子的,竟然是當地一個臭名昭著的小偷。
那人諢號叫縮骨龍,年齡不大,只有二十歲不到,卻是個癮君子,平時專偷遊客,偷來錢物當做毒資,當地人都對他十分的嫌惡。
一個人有再多缺點,也總是有良善一面的。
縮骨龍見幾個凶神惡煞的大男人對一個乞婆拳腳相加,本就看不下去了,又見那些人向她淋尿,更是火冒三丈。
於是,縮骨龍就衝上去,想把那乞婆拉開。
幾個痞子見有人橫插一槓子,哪能不冒火?三言兩語便動起手來。
癮君子的身子都是空架子,何況縮骨龍本身就生的十分矮小,哪裡是他們的對手,勉強抵擋了幾下,便被打倒在地。
胖老闆說到這裡又連喝了幾口啤酒,“他們打的那麼狠,我都看不下去了,就想過去收拾了那幫混蛋。可沒等我出手,就見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一個年紀和你們差不多的後生仔,三拳兩腳就將那幾個痞子全都料理了。那手法、那動作,竟是個絕頂的武林高手啦!”
胖老闆接著說道,那後生仔打倒幾個痞子後,並不放他們走,而是一拳又一拳,淨是揀人身上最怕疼的部位向那些痞子身上招呼,每打一拳就問一句:“服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