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怎麼是這東西?”蠱妖是以胡豔麗的姿態現身的,見到怪蛇,一聲尖叫,抱住我的胳膊跺腳道:“快把我收回去!快把我收回去!老孃最怕常家這幫軟皮條了!”
我這會兒已經沒空搭理她了,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蛋蛋吸引了。
這小傢伙本來是黑煞惡鬼,現在包裹身體的黑煞竟然完全不見了,像皮球一樣圓滾滾的小身子竟變得綠瑩瑩的,而且很富有質感,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成了精的綠色豆蟲,一個肥的過了頭的豆蟲精。
詫異間,邊城猛地拉了我一把。
我剛回過神,就見怪蛇已經凌空而起,再次飛了上來。
我剛想掄鐵尺去砍,蛋蛋猛然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一頭一尾將怪蛇抓了個正著,回過頭可憐巴巴的看向我:“……”
沒等他開口,我就使勁點頭:“能吃,這個絕對可以吃!”
說是這麼說,我還是有幾分擔心,怪蛇看上去劇毒無比,可別把小傢伙毒死了。
呃,貌似他早就死了。
我還在胡琢磨,蛋蛋已經轉過頭,衝我咧嘴憨笑:“飽了。”
我:“……”
沒等我說什麼,小傢伙忽然嘴一張,“哇”的吐了起來。
眼見他吐出一團又一團的光影,我不禁為之一震,難道他吐出的是……
蛋蛋吐完,揉了揉眼睛,仰面道:“我好睏。”
我二話不說,把他和胡豔麗收回了攝魂戒。
再看那些光影,已經凝聚成了一個女鬼。
女鬼神情茫然,卻又顯得十分痛苦。
我看了看天空中正午的太陽,顧不上多問,唸誦攝魂咒,把她也收了起來。
“那條蛇呢?”駱珍妮驚愕的望著我。她和一眾警察一樣,是看不見蛋蛋和胡豔麗的,只是眼睜睜看著怪蛇在半空中一寸一寸的‘消失’。
顧安雅捅了捅她的胳膊,“你難道沒聽人說過,我們謝先生還有個職業是魔術師嗎?”
我瞪了駱珍妮一眼,轉過頭對一干警察道:“剛才那不是普通的蛇,是降頭師養的降頭。舊鈔票也叫百家錢,經過成百上千人的手,沾染了很重的人氣,用泡過百家錢的水泡雞蛋,雞蛋沾染了人氣,降頭蛇就會吃蛋,要不然,吃的就是咱們了。”
我知道說再多也消除不了他們的疑惑,只是胡亂解釋了幾句,就讓他們去檢視那個罈子。
邊城第一個衝下樓,跑到罈子邊,埋頭往裡一看,忽地跪倒在地,仰面向天發出一聲淒厲的悲呼,然後竟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嚎啕痛哭起來。
隨後,警察們叫來了法醫和法證,從罈子裡取出一副屍骸。
準確的說,這不是一副完整的屍骸,沒有手臂,沒有腿,只有頭骨和身子。
屍骸的脖子裡有一條細細的金項鍊,款式已經很舊很過時了。
停止了痛哭的邊城看著屍骸,看著項鍊,像是失了魂魄的行屍走肉般麻木。
見他瀕臨崩潰,我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聲道:“邊隊,振作點,你和死者還有見面的機會。”
邊城渾身劇震,抬起頭看著我,顫聲道:“真的?”
我按住他肩膀用力捏了捏,點點頭。
雖然沒得到他親口證實,我也大致猜到他和死者有著很密切的關係,如果不讓他和死者見上一面,這鐵打般的漢子怕是從此以後要一蹶不振成為廢人了。
“這房子我不要了。”駱珍妮帶著哭腔道。
我和顧安雅看著她一起嘆氣。
或許她對鬼有著強烈的好奇心,但鬼和屍體是兩碼事。
除了極少數有著特殊病態癖好的人,沒有哪個人會不懼怕屍體,這是人的本性。
現在,自己新買的房子裡挖出了死屍,相信多數人都無法接受,更何況駱珍妮還是個正值青春韶華的女人。
我肚子咕咕叫,就提議先去找地方吃飯。
邊城自然撇下一切跟隨。
到了一家飯館,駱珍妮是沒心情點菜了,顧安雅是懶得點,所以就由我隨意點了幾個菜。
見邊城幾度欲言又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有沒有死者的照片?”
邊城忙說:“有,有!”說著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照片遞給我。
那是一張早期的彩色照片,歷經歲月的洗禮,已經很舊了。
照片中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孩兒,算不得多漂亮,卻很樸實無華,清純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