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張瞎子對地煞仙大加讚賞,不住的誇它比某些人還懂得謀略。
依照地煞仙的習性,遇到血蟾頂門疥這等寶物,那是志在必得的。按說三足血蟾一現身,它就應該奪而食之。但是刺客隱而不發,就是窺破了比丘蛙的伎倆,要等它們盡數被血蟾吞入腹中後,才在最恰當的時機一舉擊中。
這樣一來,不但少費力氣,而且比丘蛙在血蟾體內把賴以傷人的強酸都分泌殆盡,一時半會喪失了害命的能力,所以它們脫出後才失了兇性,只是以仇視的方式向地煞仙表示了一下‘抗議’,然後就灰溜溜鎩羽而歸。
“謝兄弟,你剛才想要打落我的鏢,是否一早就窺破了形勢?”蕭二歉然的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當時我想要抓住鋼鏢,只是因為覺得眼下的情況不對勁。所謂的靈光一閃,僅僅只是感覺三足血蟾和‘影子和尚’都是邪門邪惡之輩,兩者先後現身,卻都沒有第一時間向我們發動攻擊,那似乎是因為雙方處於一種很巧妙的平衡牽制狀態。萬一我們擊殺了其中一方,另一方沒了束縛,全力向我們發動攻擊,能不能抵擋的住、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抵擋住,那都是不得不想的大問題。
經過這一段邪異的經歷,卓雷等人都老實多了。
方才那番經歷,對旁人說起,旁人或許並不覺得多驚險,可如果深入一想,那就是千鈞懸於一線,混沌混亂中差那麼一星半點,等待我們的就是滅頂之災。險死還生,再不知小心謹慎,那就是傻子了。
繼續往前走了大概十多分鐘,明顯變得陰冷起來。
張瞎子把右手食中二指併攏,在身前虛劃了兩下,湊到鼻端聞了聞,“前方五里,定有水域!”
大約又行進了四五里,地洞開闊成殿,面前果然出現一汪水潭。
我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著張瞎子,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心說如果不是老小子這把年紀還不著四六,單是衝這‘神仙鼻’,我說什麼都要拜你為師。
“這……這該怎麼找?”看著黑壓壓的水潭,丁浩傻眼道。
我讓馮戰幫忙,架起帶來的一盞大型探照燈,接通電源,就著燈光仔細看了看,不由得心往下沉。
這地下水潭的面積雖然不說一眼望不到邊,但範圍也是極廣的,非但如此,而且潭水明顯深的很。
單憑十幾個人想從潭中撈一具屍骨,不說難比蹬天,不下大力氣是不行的。
蘇鏡呆呆的盯著水面看了一陣,忽然回過頭道:“這裡不是惡水潭!”
“什麼?”我愕然看著她。
沒等蘇鏡再開口,蕭二也倏然轉身,“我們來錯地方了!”
說著,他取出蕭安安畫的第五幅圖,用手指沿著上面的水潭形狀大略畫了一圈,抬手指向水面:“不一樣,這水潭和畫中的形狀完全不一樣!”
我對比了一下,遠處的水岸雖然影影綽綽的,但是大致判斷出的水潭形狀的確和圖中所畫大相徑庭。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蘇鏡身上。
蘇鏡咬著嘴唇看了看來路,又看了看水潭,竟有些茫然,“來路沒錯,可……可這裡絕對不是我到過的惡水潭。”
說著,她忽然蹲下身,伸手從潭中抄起一捧水,隨手把水灑掉,再起身,臉上的疑惑更深,“明明路是對的,為什麼……”
這時,之前被蕭二踢了小腳趾的千層底走過來道:“如果畫裡畫的內容是真實的,那我可以肯定,大姐來的絕對不是這裡。”
我擰著眉頭衝他抬了抬下巴,“說說為什麼。”
千層底猶豫了一下,說:“這裡除了你們幾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大姐不會游泳。”
我:“……”
千層底繼續道:“我們家是打魚的,我對水勢還是有些瞭解的。你們看這水潭,雖然邊緣參差不齊,但是總體來看,像不像一把茶壺?這種水域是沒有淺灘的,下水就沒頂,大姐怎麼可能站在淺水處觀望?”
聽他一說,再仔細一看,可不嘛。
我們下來的洞道越往下越傾斜,越往下越開闊,到了潭邊,空地雖然開闊,但是水岸並不是一直向兩側延伸的,走到兩頭,就是直上直下的石壁,再往遠影影綽綽看不大清,但是大致也能看出沿岸的直立石壁是一直向兩邊延伸成個圈兒,也就是說人根本不能繞著水潭行進。
把這些全部加起來,再被千層底這麼一問,所有人腦子裡都跳出一個想法:這裡真是一把老式的直筒式‘茶壺’,我們是從‘茶壺嘴’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