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立花,你們不是專程來看我的吧?我早上才給阿發打的電話,你們不會這麼快。”波爺問。
我忙說:“其實我這趟來是來找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找到了……波爺,您別多想……”
“行了,別說了。”波爺擰著眉頭擺擺手,“我這不是病了,是遭了旁人的黑手了。我就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要對付我?那人要對付我,目的多半還是要對付山海,到底是誰呢?”
立花正仁終於忍不住,上前按住他雙肩,“波爺,你冷靜點嘛!安子,你快去找一下腦科醫生吧!波爺的腦子好像壞掉了!”
“你才腦子壞掉了。”波爺終於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不過笑起來卻是比不笑更讓人毛骨悚然。
“謝安,立花,我沒有胡思亂想。我照過鏡子了,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如果不是這兩天我一直在背誦法律條例,我已經不認識你們了。”
“波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尋常。
“我生在泰國,長在泰國,我年輕的時候,見過一個人,他和我現在的情況一模一樣。也是變了臉,脾氣變得喜怒不定。
那時候醫學沒現在這麼先進,生了病,也不會第一時間想到看醫生。我和那人是朋友,我覺得不對勁,就去請來了一個叫猜王的降頭師。
猜王說,他不是病了,是中了降頭,中了一種叫做鬼形降的降頭。中了鬼形降,臉會慢慢變化,變得像是惡鬼一樣。性情也會跟著大變。
最後……最後會……最後……”
說到這裡,波爺忽然沒了動靜。
我見他又把頭偏向窗外,愣愣的入神,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波爺?”
“波爺!”
我和立花正仁雙雙上前,一探之下,頓時大驚失色。
波爺居然已經死了!
波爺的家人進來,抱著屍體放聲大哭。
醫生的診斷結果是:心臟驟停,猝死。
我只覺得一陣陣天旋地轉,彷彿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喂,發哥,波爺走了。”
當天傍晚,陳發和海胖子等人搭乘航班趕到曼谷。
“怎麼會這樣?”陳發紅著眼睛問我。
“波爺是被人害死的,他說……他說他中了鬼形降。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才讓我們過來,他留了遺囑,讓我們不要刻意照顧他的兒女後人。”我有些語無倫次。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在幫波爺料理後事。
按照他的遺囑,把他火化,一部分骨灰由他的兒女收藏,另一部分,將由陳髮帶回山海供奉。
“我艹他祖宗!是誰害了波爺!!!”料理完這一切,陳發終於喝得酩酊大醉,在暴雨中用狂聲嘶吼來悼念這位從他創業伊始便不離不棄的良師益友。
“是誰害了波爺……”我喃喃自問。
有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陳發,那就是由始至終我都沒見過波爺的魂魄。他的確是中了降頭,而且是我聞所未聞的鬼形降。可是誰會害他?誰會從律師身上作為謀害山海的突破口?
我、發哥、立花正仁、海胖子,幾個人合在一塊兒,可以在F國人的眼皮子底下盜走他們的國寶。
但是,如今四人聚在一起,卻對波爺被陷害至死,沒有任何的頭緒……
翌日,離開酒店,上了麻子的麵包車。
我定了定神,把事先準備的一張支票塞給麻子:“麻哥,這些天跟出跟進的幫著忙活,實在是費心了。我知道你不差錢,不過支票你還是收下,還是那句話,咱在外邊別委屈自己。”
麻子點點頭,把支票隨手揣進兜裡,“去機場啊?”
“嗯。”
“讓他們走,你留下吧。”
“怎麼了?駱家人又找你麻煩了?”我問。
麻子癟著嘴搖了搖頭,“駱蓋世那個老棺材說一不二,我不去找他們晦氣,駱家人不會找我。這些天我也看出兄弟你的人性了,一個字——行。你不是要找猜王嗎?”
我一驚:“你知道他在哪兒?”
麻子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有個人應該知道他在哪裡。”
我和陳發等人對望。
陳發沉聲道:“我也想見見猜王,我想知道鬼形降是什麼。”
“那就先把機票退了吧,我一個人回去也沒意思。”海胖子看著窗外道。
麻子依舊是滿嘴跑火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